“好,等等我这个老太婆!”言汐应声,慢慢抬脚朝秦少凯走去。
秦少凯的身影站在前方,手影抬起在发鬓处动了一下,似乎是把散在鬓角的短发别到了耳后去……
咦?言汐脚步一顿,敏锐的察觉出面前的这个“秦少凯”有点古怪,直觉告诉她,这个‘秦少凯’似乎是假的!?
“阿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追兵随时会追上来!”
跑到秦少凯身边的白月站住脚,发现言汐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焦急的冲她低喊起来。
言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步跑过去。
她和秦少凯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有半个月了,呆的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秦少凯的身体气息。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不同的气场,秦少凯的气场外表邪肆张扬,实则内底平静内敛。他动怒或者使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邪妄阴沉;平时,在不经意的言行举止间,就转变成了如海一般深沉的平静。
这种平静,是她在离开秦少凯之前,他身上所没有的。经历了丧子之痛,又一心恨她的秦少凯,等同于走过了一段布满阴霾,雷电交错的心路历程。
现在他的平静,是经历过风雨后的沉淀。
但是——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秦少凯,身上却没有那种深沉似海的平静感觉了。
隐约感觉到些许不同,但是察觉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想要弄清楚是真是假,只能先过去试探一下。
“阿婆,你可算过来了。”白月长舒一口气,转身对秦少凯说道,“主人,咱们走吧。”
“等一下,要去哪里?”言汐拉住白月的袖口,嘶哑着声音,活脱脱像个老太婆一样啰嗦又缓慢的询问着,“你们两个人,再加上我这个老太婆也才三个人,其他的护卫呢,难道只有咱们三个人走?咱们三个人走,没有护卫保护,会很危险的啊。”
“阿婆你放心,村口处还隐匿着一队的护卫。”白月轻声说着,一手拉住她的手腕,试图拖着她向前走,“要赶紧走了,院子里的护卫拖不了太长时间。”
“……”言汐任凭白月拉着自己的手,心里想着,怎么秦少凯一句话也不说,这么惜字如金?
“额,等一等。”跟着白月走了两步,言汐突然顿住脚,叫住走在前面的秦少凯,“秦主人,我的舒生还在院子呢,你们等等我,我要回去把它抱出来。”
“不行,阿婆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少凯骤然转过身,横手拦住言汐的去路。月色下的脸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许是隐在夜色中,所以他的脸型变的没有那么刚毅,下颌骨的线条十分柔和。
他说话的声音变了些味道,不似平常语调的干脆利落。一双棕黑色的眼眸直视着她,语调阴柔的说道:“阿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畜生大动干戈,你现在回去,一定会被捉住。不如这样,我让白月去把舒生抱出来,你和我先走。”
“好!”言汐爽快的答应了。
“听到了吗,快回去把阿婆的狗抱过来,我和阿婆先走,在村口集合。”秦少凯说话的时候,手指再度不经意的抬起把鬓角前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
“尊主人令。”白月郑重的回答,后退一步,鞠躬行礼后马上按原路飞奔而去。
“这下阿婆你可以放心了吧,咱们走吧。”借着昏暗不清的光线,言汐似乎看到秦少凯冲自己礼貌的笑了一下。
唇畔的弧度若隐若现,翘起的嘴角带点狐狸般的狡猾。
“恩。”言汐提着身下的长裙,腾出一只手往腰后摸去,摸到短刀的刀柄后,心里有了底,直接停下脚步,踌躇不前了。
“嗯?”秦少凯疑惑的转过了身子,扭头问,“怎么不走了?”
“呵。”言汐看着眼前的秦少凯,哼笑出声。跟他对话几句后,她十分确定面前的‘秦少凯’是假的。
首先,她装成房东太太后,从来没管秦少凯叫做‘秦主人’。如果他是真的秦少凯,她这般称呼,秦少凯一定会打趣的问她是不是吃错药之类的话。
简而言之,她与秦少凯相处这些日子,并没有把他看做主人,而秦少凯也把她看做老友,从来不会端主人的架子。
另外,秦少凯一直以来都保留着参军是养成的习惯,发长绝不过耳。纵然额前的头发会有下垂,遮挡住额头的时候,但鬓角的头发是绝对养不长的。也就是说,秦少凯根本就没有用手指拨鬓角头发的习惯。
从她称呼他为‘秦主人’之后,就能发现他破绽百出。刚才不拆穿他,是因为白月还在这里。说到那个白月,也是假的。
白月处事淡然冷静,不会与人主动亲近,就算是在怎们紧要的关头,白月也绝不会主动伸出手拉别人。
以白月的性格,方才她不肯走,在那里东问西问,白月一定是冷漠的告诉她事情的严重后果,然后转身离开,不会跟她废话这么多。
一个假白月,一个假秦少凯。两个人都是假货!
假白月在这里,以一敌二,她胜算不大,不方便揭穿,更无法保证安然无恙的逃走。所以,先支走一个假货,剩下的这个假货也会好对付些。
握紧刀柄后,断然抽刀的同时,言汐向后一跃,跳到2米以外,又连着倒退了几步,在最短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拉开与身前男人的距离。
“说,你是什么人!你也是这批忍者的同一伙吧?”横刀立马,言汐双腿岔开,以马步里防御的站姿将刀身横在身前,泛着银色寒光的刀身在夜色中尤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