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接下来要跟你你说的事情是一件好消息。”秦少凯也明白萧岩鄞的难过,急忙一鼓作气的说道,“萧先生,你知道吗,今天傍晚,我在我们市里的游乐场上遇见言汐了。”
“……”霎时,对面就沉寂了。宛如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你有些难以置信,但我没有真的没有骗你。你想念言汐的心情,我也能感同身受。我对言汐的感情不比你对她的少。但是我再怎么想念言汐,也不会胡乱信口开河,编一个谎话来骗你。我一向是个很现实的人,从不会自欺欺人,我见到言汐了,就真的是见到她了,没有说谎。”秦少凯能够理解萧岩鄞此刻的沉默,别说是他,就是当时他自己不也是再看到言汐的面容后错愕许久吗。
“你,你……你见到言汐了?”许久以后,秦少凯才听到萧岩鄞颤抖的不成样子的话语。
“是这样的……”秦少凯不疾不徐的说着,没敢立即告诉萧岩鄞关于言汐的事,若是萧岩鄞知道言汐被人抹去记忆,成了沈子琛手中任意摆弄的玩具,恐怕会气的现在就带着持剑者的人马杀到军区。
言汐现如今和沈子琛生活了6年,又给沈子琛生下了儿子。与言汐交谈,曾三番四次从她口中提到沈子琛,可见沈子琛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她现在忘记了一切,早就不认识他和萧岩鄞是谁了。心中塞满的都是沈子琛和她的儿子。要是这个时候跑去杀了沈子琛,言汐一定会很痛苦。
要不是顾忌着言汐,他在游乐场时就会把沈子琛杀了。
躲在暗处,亲眼看着沈子琛抱着言汐在怀里,大步离开游乐场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可遏制地窜起杀意了。
秦少凯慢慢从起因给萧岩鄞讲起……
许久后,当秦少凯尽量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萧岩鄞听后,电话那头的萧岩鄞缄默了几秒钟,便怒极地暴吼起来:“沈子琛那个王八蛋,把言汐当成什么了!当初言汐参军入伍,我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害我就罢了,我是无所谓,可他怎么连言汐也不放过!消除记忆,亏他能想的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果然,不出秦少凯的意料,连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萧岩鄞也架不住沈子琛这恶劣的手段,愤怒地咆哮出来。
“言汐一直和他生活,而且生活了6年。现在孩子都有了……”萧岩鄞的声音里添进去一丝沉痛,“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她都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去照顾孩子?她要是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以她最开始那种软弱的性格,根本管教不了孩子。沈子琛那个混蛋怎么还能让她这么早就生孩子?”
“……我见过言汐的那个孩子。是个长相很标志阳光的小男孩,但是……并不怕言汐,一直骑在言汐头上。沈子琛是怕极了言汐会离开他,才会急着让言汐生子,好把她拴到自己身边。”秦少凯回忆起那个小孩子的模样,那个叫北北的孩子,长的太像沈子琛了。
“既然已经找到言汐了,就想办法赶紧把言汐救回来!等着,我连夜包机,往你那边去……”
如此深爱一个人,你还会忍心伤害她吗?
“叮铃。”擦得铮亮的玻璃橱窗里放着造型精致的水果蛋糕。站在橱窗边的女人盯着橱窗望了许久,然后摁下橱窗旁边玻璃大门的门铃。
“门没有锁,你一推就开了。”门框上的扩音器把一道沉稳干练的声音传送出来。
“哦,嘻嘻,我以为门是关着的。老板早上好!”站在门外的女人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一把推开虚掩的玻璃门。
粉色桃心的光亮地板铺满了整间店铺,除了屋子中央的几条放置精致糕点的橱柜以外,余下的30平方米的空间摆放着一小排北欧风情的浅粉色配套桌椅。
靠着桌椅旁边的那一扇落地窗擦得干净透亮,窗外街道上明媚的阳光斜照进店内,灿金般的光线柔柔地照耀到店内的每一处角落,在玻璃橱柜上打出一片碎金的光圈。
本身就是是暖色系的甜品屋,因为这阳光的点缀,而更加锦上添花,光彩夺目。给人的感觉,舒适又温馨。
女人穿着一身吊带碎花裙站在店中央,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这个店面已经被打扫的如此干净,压根用不着她在打理。
“老板啊,是不是我又来的太晚,所以你等不及,自己把店面打扫了?”女人哀怨地看向正前方靠前的吧台。对坐在吧台里的人询问道。
半圆形的乳白色的吧台内,坐在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子,正伏案埋头,在台面上似乎正写着什么。一听到女人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没有抬头,右手拿着碳素笔在账本上奋笔疾书,淡淡地回应道;“没有的事,小曦你来得很早。是我习惯早上起床后做点活,不然一天不干活,时间长了,身体会跟停久不用的机器一样废掉。”
“老板,你人真的太好了。难怪你说你之前招聘的店员都跑掉了,一定是看你太好欺负,从你这捞了钱就溜了。”埋汰的声音响起,女人踩着中跟鞋滴答滴答地走到吧台,偷偷指着自己的老板,小声念叨,“哪天我也骑到你头上,看你怎么办。”
“等你骑到我头上的时候,再说吧。去换工作服。”对面低头工作的男人忽然停下笔,径自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一张面容成熟,轮廓分明的阳刚干净的脸。
女人一下子就愣了,她那么小声的念叨,居然还给自己的老板听见了。她错愕的看着男人的脸,男人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瞳,褐色的基调灰暗,却又泛着一点朝阳初升起的那微亮且夺目的光彩。他的眼瞳深处,是犹如汪洋大海般的寂寥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