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他的双眼立刻红了,手上使出的力度顿时加重,一时间,真的要掐死她一般。
“杀了我,你儿子也回不来!”
闻言,他身躯剧烈一震,丧失的理智被这句话如数拉回。
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他的心都凉透了,猩红的眼中爬满悲怆的怒意,怒极反笑,他语气阴邪,冷声道:“你说的对,我父母欠你一条命,你要了我儿子的命,一命还一命,你我扯平了!”接着,他手上陡然失了劲道,松开了她的脖子,指着卧室的门,一字一字地说道,“虎毒不食子,现在我才知道,你比虎还毒!你想走是吧,我放你走。你可以滚了……但是你记住,你滚了,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亲手剥了你!”
秦少凯脸上挂着似怒似悲的笑,伸手指向门口,让言汐滚出房间。
言汐没有在逞能似地嘴硬,不同于刚才的绝情强势,她仰着脸,静静注视着他,苍白的脸颊由于刚才的呼吸不顺而染上一丝绯红,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关注地凝视自己心上人的样子。
只不过,她眼中的流露出的神情不是含情脉脉的爱慕和留恋,而是撕心裂肺的悲恸。
看了他好一会儿,目光才从他的身上移开。
她单手撑着床垫,从软床上坐起。穿好鞋,又抬手摸了摸被他掐红的脖子,嘴角仍旧噙着那种不知死活的笑意。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朝卧房的门外走去。
她几个小时前才做了引产,身体还很虚弱。脚下像是灌了铅,根本走不动,只好抬起脚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
就要走出卧房的时候,秦少凯的声音突然又勃然响起,情绪激烈:
“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言汐顿住脚步,想要转过身,但却只侧了侧肩膀,说道:“没有。”语气很轻,却残忍至极。
“嗬……”身后,男人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的笑声里夹杂了太多沉重的悲戚,凄惨的像是雄鹰临死的悲鸣,“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你有一点爱我,你就不会杀了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言汐心酸的差点落泪。急忙抬起脚步想要离开,可肩膀却忽然一紧,接着被人蛮横的往后一扯,纤细的身子就落入男人一双强健的手臂中。
秦少凯不知何时已经奔到她的身边,紧扣着她的肩膀发狠地摇晃着她,一遍一遍地厉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恨你!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恨不得杀了你,却又下不去手?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究竟欠你多少,欠你多少?”
在他手中,她被摇得像是一件无法反抗的破布娃娃,身子骨架都要被他摇散了。她忍着身体的疼,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用深刻的目光,把他脸上的愤怒一寸寸印刻在心底。
她想要记住这张脸……她怕这一离去,后会无期,此生再也见不到他,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忘记他的长相……
见到怀里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木讷低看着他,他心中怨恨更加深厚,胸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全部化作歇斯底里地怒吼:“言汐,你以为我欠你的吗?可我究竟哪里欠你了?我父母做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欠你,我一点都不欠你,反倒是你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在看见你了,你滚,你赶紧滚,滚啊!”
话说着,他钳住她肩头的手猛一用力,就把她从卧房推了出去。
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扔”来的更加恰当,她是被他一把扔出去的,身体重重摔在地板上,后脑勺被地板磕的一震,头立刻晕眩起来。
守在门口的四大护卫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把言汐视若珍宝的秦少凯,会在此刻冷酷无情地将她扔了出来。
“言小姐!”白月惊恐地蹲下身,正欲扶起她时,屋内传来一句暴躁的话语:“都不准帮她,让她自己滚!”
白月伸出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言汐在地上躺了一会,非常吃力的扶着墙根,从地上一点点的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脚步蹒跚,全然一副几欲跌倒的样子。
杨雪冷漠地睨着言汐虚弱的模样,看了一眼,就厌恶似地别开了头。她身旁的陈风也没说话,冷眼旁观,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四周的空气里凝固着某些人的无奈,和另外一些人的冷漠。
言汐虽然不怕痛,但却是个死要面子的小女人,不想让这几个人继续无声嘲笑自己,她加快了脚步,勉强扶着墙壁前行,身子摇晃的幅度更加厉害。
她一路扶着墙壁,几乎是用“爬”的方式,爬出了风月宅邸……
郊区的夜空,繁星点点,星光熠熠,在这个浑浊不清的年代,很少能见到这么干净耀眼的夜空了。
市中心的灯红酒绿,霓虹闪耀,只会遮蔽原本你能看到的美丽星空。
宽阔漆黑的公路上,一个走路跌跌撞撞的人影,在道路上缓慢前进。单薄的身影,在灯影昏暗的路灯下,尤为伤感。
正前方,突然出现一大片明亮的光线,炫的人睁不开眼。
言汐侧低着头,抬手挡在眼前,遮住刺目的光线。
光线越来越明亮,紧接着汽车行驶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跑车彪悍的从她面前驶来,在她身侧利落地停下。
车窗降下,坐在车内的男人理了理衣领上的樱花型胸针,用着晶亮地冒光的狐狸眼,笑眯眯地看着言汐,说道;“我等你很久了,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