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淡淡地扫了诸人一眼,向着萧让一摆手,示意他坐下:“本王的心事,你们应该都清楚,何必再问呢!”众人互相看看彼此,萧靖也深知其意,一皱眉:“明浩,你,真的对皇上讲了?看来,皇上没答应!”萧靖此言一出,众人也明白了八九分。
萧靖叹道:“看来,殿下立此大功,想以此这条件,求皇上下旨?”水溶眼神冷峻,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众人见水溶不置一辞,因知晓他的苦衷,又了解水溶的性子,一时不好再问。
秦怀谨神情淡如轻风:“殿下,何必如此着急呢,皇上不是也做了让步了罢!”忙一起举杯,一时席间觥筹交错,笑语不绝。
一时聊起了各种话题,不由又扯到了最近的官员升迁调动来,谈到了贾府的情形,几个人复唏吁不已。
水溶的神色渐渐地冷冽,这时,却见永昌驸马萧靖向众人示意,众人不解何意,萧靖忙道:“别吵,大家听听!”说着侧起耳朵来细听着。
只听见一阵缠绵低沉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众人耳里:“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光满画楼!”
听着声音熟稔,声情并茂,水溶一眯长眸,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萧让一挑眉笑道:“是蒋玉菡!”其他人也听出了蒋玉菡的嗓音不觉频频颔首。
秦怀玉一挑眉,刚欲说话,便听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玉菡唱得一字不差,这首辞是当初宝玉唱的呢,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恍然如梦啊,唉!”语气到后面,明显地带着丝遗憾和黯然。
宝玉?水溶闻言一凛,长眸微微一眯,低声道:“月下!”
月下应声而入,水溶淡淡地道:“看看是些什么人,顺便把蒋玉菡给本王请到这里来!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他!”说到“请”字故意加重了语气,月下神色一凛转身去了。
席上几个人开始低声地私语着,不一会儿,蒋玉菡随着月下来到雅间,唇若涂朱,鲜润如临风的玉树,见了众人脸上笑容可掬,翩翩然来到水溶面前未语先笑:“王爷,没想到您也在这,真是巧了,昨还想着去给王爷道贺呢!”
水溶却并不看他,手里轻轻地转动把玩着酒盅,嘴角掀起不羁的笑意:“好久不见,听说玉菡忙得很哪,不知最近又给王叔编排了几出好戏文呢?”
蒋玉菡神情微微一滞,随即面带微笑道:“老千岁喜欢新鲜的戏文,所以卑职只得勉为其难!”
水溶微蹙着眉头道:“方才,你唱的那一首,是宝玉唱过的?”蒋玉菡点点头,水溶一挑眉:“宝玉现在采石场服苦役,你和他相交一场,可去看过他?”
蒋玉菡笑容一敛:“去过,只是宝二爷!他有些不大乐意见人!”
水溶点点头:“玉菡,你将方才的那首曲了再唱一次如何,本王想再听一遍!”蒋玉菡微一沉吟,含笑道:“王爷想听,属下无不从命!”说着清了清喉咙,启唇复清唱了一遍。
蒋玉菡唱完,水溶眼波不动淡淡地道:“好词啊!”蒋玉菡忙道:“回王爷,这是宝玉曾唱过的!”嗯,水溶依旧淡淡如风,稳稳地坐着纹丝不动,但周身的气势却令蒋玉菡失却了从容,站在他身畔,笑容亦变得有些勉强。
秦怀玉轻笑着话里有话地道:“玉菡的口齿更伶俐了,对了,听说玉菡得了宝贝了,不知是真是假?”
旁边萧让不解着:“什么宝贝,难道是亲王赏的什么稀奇的玩意?亲王府的宝贝多,看来没少赏你罢?”
秦怀玉淡淡一笑,语气中隐隐一丝讽刺:“那件宝贝可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件的,是吧蒋公子?”萧让更加好奇:“是什么宝贝,说来听听,我就不信有什么没见过的宝物,难道是什么海外国进贡的?”
见萧让口无遮拦,蒋玉菡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起来,耳根子有些红,秦怀玉瞥了蒋玉菡一眼,笑而不语。水溶冷冷地一挑眉:“你且去罢!”蒋玉菡忙向水溶和众人一拱手,恭谨地退了出去。
萧让犹不解地追问着秦怀玉,秦怀玉哂笑道:“那件宝贝是个大活人!”
“大活人?”萧让一愣,秦怀玉便道:“他和贾府的宝玉是好友,贾府败了后,府中那些下人均被卖了,这蒋玉菡听说求了顺亲王娶了宝玉的大丫鬟。说是看过宝玉,至于没有去过,唯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水溶眸子冷冽,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置一辞。
萧靖道:“此人甚是乖觉,性子最是玲珑八面,不过唱得却真是好!如今也不怎么出场了,领着一个戏班子,京城的各王公府中唱堂会,这些年一直在顺亲王手下,但却并没有只攀附这一棵大树,据说倒是置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也难为他了,毕竟只是个伶人,戏子无情,他这样的便算是有点良心的了。最近好象和南安郡王走得也挺近!”
秦怀玉冷笑道:“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说着淡笑着撇了撇嘴道:“殿下此次立此大功,南安郡王的人只怕私下里更忿忿不平了!”
萧让哂笑道:“那又如何,有本事他南安王也办一件让人景仰佩服的事来。王爷此次,深入诺利虎穴,他南安郡王怎么不去?皇上圣明,赏罚分明,妒贤嫉能,那是小人之举!”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水溶却长眸一眯,没有理会几个人,嘴中轻轻吟着:“滴不尽相思血泪抛豆!”眼角扫向月下,月下悄然近前,蓦地眸子一凛,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