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药后,黛玉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黄昏时分,方强睁开眸子,紫鹃近前看着她微微憔悴的样子心疼地道:“全怪我,姑娘的身子本就弱,看看,眼里都有点血丝了,姑娘还是再睡会儿吧,多养养神!”
黛玉淡淡一笑,觉着身子仍是酸软,只得躺着不动。紫鹃将一盅温热的燕窝粥端了来,小心翼翼地扶起黛玉:“姑娘先把燕窝吃了罢!”一面轻柔地喂着黛玉,觑着黛玉的脸色笑道:“这是紫姑刚送过来的!”
黛玉心里一叹感激道:“紫姑人真是好,这份情我们算是背下了!”
紫鹃一面收拾着一面笑道:“姑娘不必如此,紫姑说了,只需承王爷的情便是。王爷对姑娘可真是体贴,堂堂的王爷竟然亲自喂药,方才又来过了,见姑娘睡着就没吱声,还吩咐说不许人来打扰姑娘呢,要姑娘安心养着!”
黛玉微微一笑,想着水溶又气又怒的样子,叹了口气。紫鹃回首笑道:“姑娘叹什么气呢,小蛮说王爷很少对女子这么在意过,难道?”
心里一动,凑近前煞有其事地道:“姑娘,难道王爷喜欢你,不然岂会如此尽心?”绝对是的,眼觑着王爷对黛玉的呵护备至,那份细心和体贴,本就聪慧的紫鹃心里在越发笃定,只是姑娘尚不自知而已。
黛玉瞥瞥她,嗔怪道:“你呀,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呢,你没听小蛮说吗,师兄已经赐婚了,只等着娶进府对了。”
紫鹃挑挑眉却不以为然道:“他们这些皇室子孙,婚姻大事全是要皇上赐婚的,个人没有权利,喜欢不喜欢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呢!”
一面窥着黛玉笑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嘛!能被人如此呵护着,姑娘难道就没仔细想想?”黛玉一怔,看着紫鹃半晌无语。
紫鹃笑嘻嘻正想说话,却听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林姑娘病了吗,我来看看,厉害不厉害,可请了太医没有,现在好些了吗?”
紫鹃忙道:“是东平郡王!”说着向黛玉笑笑:“这位郡王对姑娘也很关心啊!”见紫鹃笑得暧昧神秘,黛玉不由摇头,冲她摆摆手。
紫鹃几步来到外面,见水澈正着问小蛮,见紫鹃出来便道:“林姑娘好些没有?”紫鹃忙见过礼道:“多谢郡王,姑娘服了药已经醒了,看样子好点了!”
水澈点点头,脸上现出一丝轻松的神情,迈步便往里走。紫鹃忙拦道:“郡王请留步!”
水澈回头一脸的不解:“怎么了?”
紫鹃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姑娘身子不好,郡王来探视就很感激了,姑娘起卧不便,郡王还是留步罢!”
“哦,”水澈笑容一滞,微一沉吟,紫鹃说得也是,黛玉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自己岂能堂而皇之地出入她的闺房呢,自己只顾着急了,忘了这一层,只得笑了笑停下步子。
这时水溶款款而来,见水澈在脸色微微一凛,随即不动声色地道:“四弟,你怎么在这?”
水澈笑了笑:“听说林姑娘病了,我前来看看她,紫鹃说已经好点了!”
水溶看向紫鹃:“师妹醒了吗?”
紫鹃忙点点头:“刚醒了,方才喝了点燕窝粥,是紫姑命人送来的,说是王爷特意吩咐的!”水溶也不答言,迈步便往里走。
水澈见状一愣,便在身后随着,水溶却猛地回身:“四弟,你且在外面等会儿,我去看看师妹!”说着款步走了进去,扔下水澈一个人在外面。
水澈一下子被拒绝在当场,话哽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地在厅上候着。
紫鹃随在水溶身后走了进来,黛玉正阖眸休息,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紫鹃,轻声问道:“紫鹃,郡王这么快就走了吗?”
紫鹃看了水溶一眼,水溶一摆手轻轻近前。黛玉半天听不见回答,正纳闷,不由睁开眼,水溶身姿卓然地站在床前,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怔:“师兄?”
紫鹃忙越过水溶来到床前小心地扶起黛玉,在后面垫了一个软垫。
水溶看了紫鹃一眼,紫鹃本就聪慧,见此情形向黛玉笑道:“我去给姑娘倒杯热茶去,麻烦王爷先照顾下姑娘!”说着杏眸一闪悄悄退了出去。
水溶坐在床前前的绣墩上,仔细打量了下黛玉的气色:“脸色好看点儿了,身子感觉怎么样?”
语气说不出的轻柔,黛玉大感意外和不习惯,遂垂下眸子轻声道:“好多了!”
水溶一挑眉梢:“怎么,不想见师兄?”
黛玉淡淡地道:“这里是师兄的府第,师兄想去哪就去哪!”
水溶见其语气有些疏离冷淡,拿着自己的话来说事,想是自己那番话伤了她,不由看了她半晌,黛玉被他盯着不自然,遂阖着水眸不语,但长长的睫毛仍不住地眨着。
水溶沉吟了半晌方出口:“师兄的话,莫往心里去,我不过是一时情急才!”话出口只觉得别扭得很,于是瞅着黛玉道:“你该明白的!”
黛玉闻言不由一怔,有些愣愣地看着水溶,水溶立起身来并不看她。黛玉心里一动,在她印象中,水溶倨傲不羁,说话何曾如此温柔和低三下四过,不由对他的抵触少了几分。
心里一暖,幽幽地道:“是黛玉不好,住在这里,给师兄添麻烦了,其实师兄不必太过挂心,虽然有师傅的嘱托,师兄其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