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水溶,水溶一挑眉梢,冲她眨了眨长眸,黑眸流泻出一片流光异彩。
回到府中身子着实有些疲惫,水灵和黛玉二人便各自回了自己住处。水溶却将月下唤了来,见水溶思忖了半晌不语,月下纳闷道:“王爷,有何事吩咐卑职?”
水溶收回视线,长眸一闪问道:“月下,给你个差使,本王想要一只白色的鹦鹉!”说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白色的鹦鹉?”月下一时有些不解,据他所知,水溶对鸟雀并无特别的爱好,怎么好好地要什么鹦鹉呢,而要的偏偏又是最少见的白色鹦鹉。
月下有些犯怵,水溶黑眸一扫:“怎么了?”
月下挠挠头皮道:“王爷,这白色的鹦鹉可是稀有品种,整个京城也不见得有几只,你让卑职上哪去弄啊?”
水溶瞥了他一眼,神情一冷俊脸立时罩上一层不悦:“这个本王不管,你只要弄来,花多少银子,只管在帐房内支取便是!”
月下一皱眉,王爷的吩咐自是不敢不办,苦着脸想了半天:“好罢!”正欲退下,水溶突然唤住他:“对了,让郁桢去打听一下,贾府的女眷,分到了哪家府里,尽快来报我!”
月下一怔,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水溶:“王爷,贾府的事你还想管下去啊?”水溶脸色一绷佯作不悦道:“怎么,不能管吗?”
月下忙道:“卑职不是那个意思,”悄悄地觑了觑水溶的脸色,继续道:“贾府一干人犯,服一年的差役苦役便可释放了,王爷和宝玉虽然有交情,但卑职觉得也已经仁至义尽了!”见水溶脸色越来越阴沉,月下便知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便想溜走。
水溶一脸的严峻,半晌俊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之所以如此上心,除了黛玉,还能有别的原因吗,月下说得是,自己与宝玉虽然有交情,但已经尽了心了,自己却仍私下里继续过问贾府的事,只为了为她心安。
年终,水溶忙着对京官的考核,每日早出晚归,忙得焦头烂额,每晚亦要伏案到深夜,黛玉每晚便重又开始为其抄录誊写各类文书档案。水溶因为练武之人,身体强健,熬夜是不成问题,但黛玉便不行了,因睡得迟,翌日清晨便起得很晚。
紫鹃看在眼里便心疼不已,私下里有些报怨:“姑娘,近来你睡得这么晚,身子如何受得了?”黛玉笑笑,望着那盏灯烛出神。
紫鹃为她铺着床,正想说什么,见小蛮手里端着一个红漆的小托盘笑嘻嘻地走了来:“王爷说了,林姑娘每晚那么累,以后每天一盅燕窝,补补身子!”
说着捧着走到黛玉面前,献宝似地道:“姑娘,赶紧趁热吃了罢,紫姑说,这可是上好的血燕呢,唯有皇宫里皇上和娘娘们才能吃到呢,姑娘身子也未免太弱了点,得好好地补补,要是再瘦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紫鹃扑哧一笑,赶紧端了过来,黛玉便慢慢地吃了燕窝,入喉暖暖的,心里对水溶不由生出一丝的感激来,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扪心自问,自己在府里,承水溶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比荣府里还要周到齐全,虽然水溶很不高兴自己动辄说离开的话,而自己,也已经对这里产生了一丝的眷恋,但自己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水溶很快就要成亲了,届时,自己会离开得无牵无挂吗?
一觉睡到日上三杆,黛玉方睁开眸子,见窗外,桔红的阳光早已映得窗子比平时更加通透明亮,遂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唤进紫鹃来:紫鹃便笑道:“姑娘一向浅眠,好容易睡得这么好,我可舍不得叫醒你,能睡身子骨才能好!”一面瞧着窗上的日光笑道:“昨夜竟然不声不息地下了一场小雪来,姑娘起来去看看!”
黛玉下了床,便见银红窗纱外,霜白天地。地上白雪皑皑,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阳光折射而来,将窗纱上缀的百蝠流光花样皆投射在厅堂内,好不明亮,顿觉灿然生辉。
用罢早膳,便见水灵的丫鬟晚晴笑着走了来:“林姑娘,公主有请呢!”黛玉忙起身来到晴园,刚到廊下,便听到那只画眉鸟正婉转地啼叫着。这时水灵笑咯咯地迎了出来,紧跑几步挽住黛玉。
明眸流转,眉眼弯弯,越发地得意起来:“哨儿唱得可真好听,每天它会催着我起床呢!”旁边的晚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水灵回首瞪了她一眼。黛玉水眸一眨:“这几天我也是一睁眼天就亮了!”
说着来到屋里,一股子梅花的幽香迎面袭来,淡淡地在室内弥散着,令人神清气爽,窗前的小几上,一大条石盆里攒三攒五养着一大盆青绿的水仙,此时水仙绽开了洁白的花瓣,项着嬾黄的花蕊,水灵灵地煞是可爱,扑面而来一股子生机。
黛玉便立在窗前看那水仙,水灵一脸地不平:“哥哥是赖上你了,非得要你帮着抄写吗!亏了还是他师妹呢,哪有这么使唤自己师妹的,林姐姐,等你师傅来了,你好好地告哥哥一状!”听着水灵有些孩子气的话,黛玉莞尔一笑,笑容楚楚动人。
水灵撇撇小嘴儿道:“哥哥的性子啊,你越是牵就他,他就越变本加厉的,除非你和他闹起来,他才会让着你!”听着水灵自暴水溶的底,真是可爱之极,黛玉扑哧一笑:“听着灵儿的话,怎么倒象是挑唆着我和师兄打架似的,师兄又没欺负我,何况,他是主我是客,哪有客人和主人打架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