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凝神侧首,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展无尘曾言,大师兄的琴声在自己之上,今日一听,果然如此。水灵小脸上一片痴迷嗟叹道:“公子的琴抚得真好,清越卓拔,好像是从高山之巅轻轻流淌下来的!”
说着看了看黛玉笑了笑:“比林姐姐的又有另外一番感觉!”黛玉微微一笑,也由衷地赞叹:“慕公子的琴声,可达到三月不知肉味的境界了,这真的是一种享受,让人无法自拔,黛玉自愧不如!”
慕一航见两位少女均对自己赞不绝口,心中欣悦,但嘴上仍谦逊着:“两位姑娘廖奖了,在下不过自小喜爱与琴共语自娱自乐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在花园留连了一会儿,二人见时辰不早,便告辞离去。慕一航送着二人穿过回廊,却见迎面慕景之和林琼一起走了来,慕一航惊喜地道:“林兄!”
林琼一见是黛玉,有些惊讶地唤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复向慕景之解释道:“一航,慕老爷,这位就是我家姑娘啊!”
慕景之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黛玉,面前的少女婷婷玉立,身材娇弱,看体态形容有些象,只是自己初见她时还是个小女娃,如今已经是个清丽绝寰的少女了。
于是捋捋胡须笑叹道:“想不到林兄的女儿一晃也这么高了,都是个大姑娘了呢!”黛玉早已明了面前之人便是当年那位父亲的老友,容貌依稀可辨,忙近前一福:“小女黛玉见过慕伯父!”慕景之忙以手相搀,慕一航忙复请了几个人回到客厅。
落座后,慕一航将方才的情形说了,慕景之便向水灵一笑:“想不到孟姑娘出手相救,慕某替犬子谢过了!”水灵笑着一摆手。
见黛玉娴静不语,慕景之遂关切地问道:“林姑娘如今在北静王府?不知在那里可还习惯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敝府倒有几间闲房,我与如海相交一场,也算是老朽的一片心意。听说那北静王可是脾气捉摸不定,老朽担心林姑娘在王府里不方便,我与林大人相交甚厚,替老友照顾林姑娘也是责无旁贷!”
一听慕景之有意留下黛玉,水灵便有些着急地扯了扯黛玉,黛玉会意,微微一笑道:“多谢慕老伯关心,黛玉在王府里暂时倒还无忧,师傅当日把我托付给了北静王,所以就不给伯父添麻烦了,以后如有事麻烦慕老伯,黛玉定不会客气!”
慕景之颔首:“既然如此,林姑娘何时愿意来府中,提前支会一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老朽能帮得上忙的,自是责无旁贷!”黛玉忙起身致谢。
回到府中,便见月下急急地迎上前来:“公主,林姑娘,王爷在厅上等着你们了,说你们回来一定先去见他!”
水灵一撇小嘴儿:“什么事啊,急成这个样子?”月下忙道:“看王爷的脸色不大好看,公主可要小心着点!”
水灵眨眨眼:“难道是因为我私自外出的事?他管得真宽!”月下道:“这个卑职可就不清楚了,公主还是快去吧!”
一时来到空厅,见水溶正懒懒地倚坐在椅中,一半身子笼在阳光里,漫不经心地品着手中的茶,脸色却有些不耐。见二人走进来,不等水灵说话,将手中的花杯一放脸色一板:“灵儿,方才你带着黛玉去哪儿了?”
水灵近前撒娇地扯着水溶的胳膊道:“哥哥,我带林姐姐出去玩了呢,你猜我碰到谁了?”
水溶依旧神情不悦,并不理会妹妹的故作乖巧:“遇到谁我没兴趣,你以为你的那些事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想去修理冯紫英?”
见水溶一下子识破了自己,水灵撒开他,小脸一绷,干脆道:“是!我就想去修理那个恶少来着,只不过,遇到了一件不平事,算他走运,改天再去整整他!”
“灵儿,”水溶一皱眉,冷然出声:“你堂堂的一位公主,金尊玉贵,总是这么随便,有失风仪,以后不许再随便出府!老老实实地在府里给我待着!冯紫英的事有哥哥为你出头,用不着你抛头露面。”
水灵大为不悦,赌着气一下子坐下来白了水溶一眼反驳道:“我又不是出去胡闹,今天遇到那个萧让,领着一帮家奴想要抠打慕一航,慕公子曾救过我,我岂能袖手旁观,萧让是二姐夫的弟弟,专横跋扈,他不是也和你常在一起吃酒的吧,你怎么也不申斥他去,哥哥竟然和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接交,哼!”说着自己亲自执起小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倾了一杯,品了几口复白了水溶一眼。
萧让?水溶长眸一眯,看着水灵:“他真的和慕一航动起手来了?”
水灵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冯紫英也是和他打赌才如此荒唐的吧,这两个恶少,没一个好东西,姐夫那么温润文雅,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好强斗狠的弟弟?”
水溶皱皱眉,他刚从兵部回来,方才萧靖和萧让去了兵部,萧让被申斥了一顿,并责令其一月内不得出府,禁闭在家。萧让性子火爆,自是不服,想来是回去的途中想撒气,竟然撒到了慕一航身上。
水溶微一沉吟:“哥哥的朋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一个女孩子家,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至于那冯紫英,那一掌已经够他受了,父皇已经下令了,先关他一阵子,然后派往军中戴罪立功,也算替你出了气了!”
水灵闻言转了转明眸,哼了一声:“父皇该砍了他的头才是,看他下次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