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长眸波光潋滟,眯了眯,一挑眉梢:“你说什么,欺负你,我不可理喻?”
黛玉垂下水眸,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眸子:“虽与你有从师之谊,但我又不是你北静王府的人,为何就不能离开?师傅要是问起,他老人家那里我自会解释清楚,师傅他绝不会怪罪你的,师兄又何必顾虑?”
黛玉的话令水溶一时火起,复猛地近前,黛玉忙退一步,水眸一凛,警惕地看着他。
水溶见她如此戒备,一时倒觉得有些好笑,遂一眯黑眸,眉间浅浅的褶痕,令他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黛玉,扪心自问,师兄对你如何?”
黛玉一怔,今天的水溶有些反常,微一皱眉轻声道:“师兄对黛玉关心备至,黛玉感激不尽!”心里一面嘀咕着,这也不能成为你霸道的理由吧?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水溶声音一冷,黑瞳灼灼盯住黛玉:“既然如此,那这一份心意你为何不领情?”
话音刚落,黛玉不觉愕然,有些震撼地看着水溶,自己没有听错罢,他的心意?
心里忽地想起紫鹃曾说王爷喜欢自己的话,但这怎么可能,水溶不仅现在有了一个锦瑟,虽然仅是名份上的,但还有一个女子是他心仪的吗?
这男人真的是个个花心,没有一个专情吗,看来自己高看水溶了。黛玉不觉神情粛然清泠:“师兄对师妹的好,黛玉心领了,一时一刻也不敢忘,但这与离不离开是两码事,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见黛玉眉宇坚定,水溶突然涌起一丝的懊丧,相处以来,他知晓黛玉性子清傲,均因受自己恩惠,一直不敢顶撞自己,但如果触及她的底线,她的倔强也够个人受的。
自己此时的情形,如果早日向她表白,只怕她不仅不会答应,相反会适得其反。但见着她屡屡反应迟钝,自己偏又懊恼得上火。
遂有些固执地道:“我不要你的回报,你只需!”想到上次对她的唐突,到嘴边的话不由咽了回去。眯起长眸,笑不丝锁定黛玉,黛玉被他看得心里忐忑,不觉微皱了皱眉:“需要什么?”
水溶眸子深邃幽幽,倏尔一笑语气蓦地轻柔了许多:“留下来,安心地待在师兄身边,这便够了!”
黛玉心里一跳,看着水溶意味深长的笑容,水眸闪过一丝犹豫和莫名的慌乱,水溶眯起长眸,饶有趣味地捕捉着她的表情,将她的细微反应看在了眼里:“怎么,很难吗?”
黛玉正欲答言,却见外面一个清朗的笑声:“三哥!”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是水澈的声音,黛玉忙看了水溶一眼,趁机告辞:“师兄,那黛玉可告退了!”说着匆匆忙忙逃一般向外便走,水溶一时不好拦她,脸色一沉。
便见水澈衣履飘飘走了进来,与黛玉擦肩而过,含笑唤道:“林姑娘!”
黛玉只得停下,淡然一笑:“郡王!”见过礼后急急而去。
水澈含笑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己心颐的倩影飘然而去,有些不舍地转过视线。
见水澈神不守舍的样子,水溶一皱眉,转身落座,一挑眉梢淡淡一笑:“四弟,这阵子倒有闲了?父皇不是想派你去工部当职了吗,眼下桃花汛就要开始了,只怕你不日就要离京了吧?”
水澈落座,笑着点点头:“是啊,父皇欲派我去巡视江南各水系,去年这个时候听说各个水系汛情提前了,不知今年怎么样,我要去视察去年新修的那几条河堤,不知可坚固否!”
水溶点点头:“这一去只怕得去两三个月不止了!”一时家人上茶,兄弟二人闲谈了几句,见水澈吞吞吐吐地,水溶便一挑眉梢:“四弟,有话直说,三哥面前还这么温吞?”
水澈面有难色,看了看水溶陪笑道:“那小弟便直说了!”
水溶往后一仰,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水澈清了清嗓子一脸的诚恳:“三哥,萧让的惩罚是不是重了点,他不过是和冯紫英打了个赌,父皇便要罚他和冯紫英一起赴边关,二姐夫私下里找了四弟,想来他知道三哥的性子,所以没敢直接向你求情。此事有没有转还?那边关军营重地,一待便要两三年,萧家就这两条根,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有那冯紫英,昨日,他为护着我和灵儿也拼死替我们挡了那些烈马!”
水溶笑不丝地道:“四弟到底是给谁来讲情,你倒是两方谁也不得罪,事情的起因,四弟想必也清楚,萧让和冯紫英二人名声如何,你去打听一下,父皇这么做,已经是看在二姐和冯老将军的面子上,不然!”
说着抚了抚额头眯了眯黑眸:“萧让平素和咱们不错,但此次确实不该,连堂堂的公主也敢唐突,这可是大不敬,父皇念在两家父辈的功勋上不予追究,他还想怎么着?灵儿那里还一直耿耿于怀呢!”
说着看了看水澈:“让他去历练一下也不错,你我身为皇子,父皇不也是照样让我们去军中,好男儿志在四方,强如整天让他游手好闲,整日地好胜斗勇。在军营中或许能立个战功,到时候照样能提前回京!”
见水溶如此,水澈也知难再进一步说情了,只得低头品茶。坐了一会儿,心里实在忍不住,便立起身来:“三哥,我去看看林姑娘!”
话音刚落,水溶嗯了一声,一脸的警戒:“怎么,四弟找师妹有事?”
水澈清然一笑:“就是过几天要外出,得好长一段时间不在京中,有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