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一挑眉梢话里有话地道:“姑娘别说得这么难听吗?老奴只是好心地提醒一下姑娘罢了!决定权在姑娘,姑娘是个聪明人,如何作不必老奴教!”
黛玉神情凛然,目光清冷,一字一句地道:“黛玉的事,不劳任何人操心,离不离开王府不需要他人提醒。我林黛玉行事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做事问心无愧!”
看了看对方复淡淡地道:“黛玉平生最耻的便是受人威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杨嬷嬷闻言便知黛玉已经有了离去之意,态度一转笑不丝地:“那是老奴过分,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不和我一般计较,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着对着黛玉一躬态度貌似恭敬地道:“那老奴在此谢过姑娘了,谢姑娘成全,希望姑娘不要食言!”
黛玉扫了她一眼:“黛玉再次提醒嬷嬷一声,离不离开王府,与任何人无关,那只是我的私事!”杨嬷嬷忙一笑道:“姑娘就只当我方才说的是一堆废话就是了!”
黛玉望着外面悠悠地道:“我希望能带走雪雁!”
杨嬷嬷眼珠一转,佯作为难地道:“雪雁姑娘愿不愿,老奴不好说,如果姑娘执意,那也只好由姑娘带了去,只是!”
黛玉一蹙眉,暗暗一叹,雪雁现在的样子,仍没有记起自己和紫鹃,心里对锦瑟仍是心存感激,自己何其强求,只求锦瑟能好好地待她,自己也欣慰了。
看了杨嬷嬷一眼:“希望王妃能好生待雪雁,雪雁,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杨嬷嬷眼神一闪,神色貌似郑重地道:“林姑娘请放心,其实,王妃人很慈善的,雪雁姑娘的事,老奴定在极力维护便是!”
黛玉微微颔首,目光却是渐渐严峻。杨嬷嬷见时辰不早,自己的目的也已达到,不再多停留:“那,老奴就告辞了,希望姑娘好自为之!”
黛玉微一点头,杨嬷嬷心里一动:“老奴再多句嘴,不知姑娘此去,会在何处栖息?”
黛玉神情一凛,一双水眸此刻清冽非常:“怎么,嬷嬷过于热心了罢!”
杨嬷嬷忙一笑道:“老奴只是关心姑娘罢了,姑娘莫多想!”黛玉冷冷一笑,杨嬷嬷不好再问,遂转身欲离去。
却见紫姑带着枫儿款款而来,杨嬷嬷忙给紫姑见礼,紫姑一皱眉:“王爷不是吩咐过吗,王妃以后不得随意乱走,你们身为王妃的人,也该知道分寸才是!”
杨嬷嬷忙满面堆笑:“紫姑说得是,只是方才王妃有事非要送些果子来给林姑娘,老奴也没办法,只得亲自送了来!”说着忙退下。
紫姑嗯了一声走进来,见黛玉脸色不对,忙关切地道:“丫头这是怎么了?脸色真难看?”紫鹃刚欲说什么,黛玉一摆手,淡淡一笑:“可能昨晚没睡好,有一点不大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紫姑坐了,认真地复打量了黛玉几眼:“丫头总爱多想事,自然睡得不好,唉,这府里的事,纷乱繁杂,不过与丫头无关!你现在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其余的事,不必介意!”
黛玉淡淡一笑,紫姑便道:“这两瓶子是荔枝蜜,味道还不错的,丫头尝尝!”
黛玉忙道:“紫姑,以后我的事不必如此费心,这倒教我越来越不安了!”紫姑纳罕地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太后命人送了来的,我也得了一瓶,王爷对你的心意你也清楚了,如果再这么外道,可就不大好了哟!”说着笑看着黛玉,黛玉脸一红。
一时紫姑去了,黛玉此时觉得全身无力,竟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不觉颓然倒在座椅中,这时紫鹃神情关切地走了进来,见黛玉此状忙道:“姑娘,那杨嬷嬷可说了些什么?”
黛玉的神色有些疲惫,紫鹃便知不好,心里暗暗恨着,一面忙添了热茶捧与黛玉。
黛玉品了一口,慢慢地体力恢复了点,梳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渐渐地,神智清明了许多,神情复坚定了起来。紫鹃窥着黛玉的表情:“姑娘!”
黛玉语气不容置疑:“紫鹃,林琼哥怎么说?”
紫鹃轻声道:“林大哥说,他已经和慕老爷打好了招呼,这两天就能来接姑娘了,我们!”说着微微迟疑了一下:“王爷此时不在府中,现在离开,好吗?”
黛玉苦笑了一下:“正因为他不在府中,我们才正好离开,不然只怕走不成了!”
心里虽然气忿难当,但她不得不承认,杨嬷嬷说得是,二人现在已经有了夫妇之实,诚如杨嬷嬷所言,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他们二人,感情只怕会慢慢地和睦起来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笑容凝结在脸颊上,黛玉只觉得全身冰凉,似乎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云淡如白,天青胜蓝,园内,阳光明媚晴风轻拂,湛蓝的天空下,杨柳千条,一园美景,花丛中,彩蝶翩翩起舞,悠哉地穿梭在姹紫嫣红之中,翕动的翅膀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眼前的景致越发地动人,是初夏的朝气,还是即将离去前的不舍,又,或者是一种渐生的情愫怀念使然。
倚在凉亭柱上,水眸定定地看着那一湖澄碧的湖水,水面,涟漪起伏,锦鲤正欢快地在共间嬉戏,一切是那么美好自然。
黛玉望着眼前的美景,脸上溢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却带着旁人不易觉察的淡淡忧伤,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痛,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流逝。明明作出了自以为正确的选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