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黛玉和慕一航出府,水灵回过头来瞪了水溶一眼:“你当着林姐姐的面,和那个女人嘀咕了什么,还怕林姐姐不伤心是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林姐姐,我才替林姐姐不值呢!”
说着哼了一声,从水溶身边擦肩而过。却听到水溶蓦地出声:“你知道什么,不要在府里乱嘛嚷,你还嫌别人不注意黛玉是不是?以后我和她的事,你少跟着添乱,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这才刚有点转机就在这翻脸斥责起我这个哥哥来了!”
水灵刹住脚步,见水溶一脸的凝重,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丝不大耐烦,不由皱皱眉道:“谁乱掺和了,我只是见不得你惹林姐姐生气!”
“灵儿,”水溶冷声道:“你以为哥哥不想留下她,府里的情形你不清楚,少在这乱说,放她走,其实是为她好!”水灵一怔,听着水溶话里有话,看了他半晌,脸上现出一丝的迷惑。
水溶幽幽地道:“哥哥的心意,你不是不清楚,黛玉的心思,想必你也了解,哥哥得一步步来!”说着看了看水灵:“哥哥的阻力,并不比你的少,哥哥不能不顾一切,为了我们二人的将来,此事不能一蹴而就!黛玉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
水灵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半晌方点点头。撅着小嘴儿怏怏地道:“林姐姐走的时候,看她的样子肯定不大开心,你既然不去看她,那过两天我得去陪她散散心!”
水溶摇摇头:“你先不要去了,只怕我亲自过去!”
水灵闻言歪着头一笑,赞同地一拍手:“这就对了,林姐姐最想见的人,是你!”水溶脸色严峻扫了她一眼:“刚才柳萤说,她外祖母去世了,这两天,我得要带了她奔丧去!”说着袍袖一甩,转身而去。
“什么,”水灵愣在当场:“外祖母去世了?那林姐姐,岂不会很伤心难过?”看来自己是错怪了哥哥了,想到此,水灵回过神来,朝着已经远去的水溶追了过去。
天越来越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终于,黄昏时分,一场瓢泼大雨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而至,有如雷霆万钧,万马奔腾一般,风卷着大雨点子,雷声阵阵,刹那间,天地间一片混沌灰暗。大雨如注,狂风肆虐尽情地冲刷着大地,无情地横扫着世间所有的一切。
躲在室内,承受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黛玉娇弱的身子瑟缩着,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这样便能躲避开那些恐惧,阖着水眸,心底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听不到也看不到,如同那个混沌一般,世人是不是便会少许多的烦恼。
紫鹃一直陪伴着她,黛玉最怕雷声,尤其禁不得这雷声的轰呜,那巨大的霹雳声,仿佛能击川人的脑海,将那无名的恐惧堂堂的植入,再也无法驱除。这种恐惧,自小便根深蒂固了一般,每年的夏天,下雨打雷天,便成了黛玉的煎熬。
终于,慢慢地,雷声小了,似是疲惫一般渐渐地远去,随之雨声也小了,终于,滴水檐上的雨注变成了雨滴。天,也亮了起来,一道彩虹横亘蓝天,一切被大雨冲刷过后,越发浓得绿意逼人,紫鹃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停了,姑娘,雨过去了!”
说着去为黛玉沏茶,黛玉也由衷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清丽的容颜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望着滴水檐上的雨,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心情也随之失落,一丝怅惘袭上心头。锦瑟甜甜的笑声和水溶关切的话语响在耳边,不易察觉地一皱眉。水眸清冽,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甩甩头,接过紫鹃捧来的茶。
却见到外面小秋的声音响起:“少爷!”黛玉便知是慕一航来了,忙放下茶盅迎了出来:“慕大哥!”
慕一航微微一笑:“林妹妹,过两天我要带了商队去云州,恐怕得去一阵子才能回来,所以,府里还望你能帮着照料着,其实也没别的事情可劳烦,就是义父年纪大了,一行一动我不大放心!”
黛玉一愣:“慕大哥,你还要出门吗?”前天慕一航提到过,黛玉以为他是躲避水灵,没想到他还是要出门。慕一航点点头:“这一次去北方,生意上的事不少,非得我亲自去不可!”
黛玉轻声道:“也是粮食生意吗?”慕一航道:“是啊,慕家的生意,主要是粮食,生意遍及南北,就连北方的沙陀也会和我们有来往,每年会有几笔可观的买卖,赢得相当可观!”
黛玉愕然:“沙陀,不是和我朝经常有摩擦吗,他们经常骚扰我朝北方边境,慕家怎么还和他们做生意吗,这朝廷要是知道了?”
慕一航清然一笑:“林妹妹不知,固然,我朝与沙陀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但我们的生意是和沙陀的商人,并非是军中之人。所贩卖的粮食也不过是供应老百姓日常所需。虽然和沙陀连年征战,但边境的互市一直并没有停止,沙陀的胡马,经常在我朝来贩卖呢!这生意人啊,有时候就是得冒点风险,当然,不能发什么国难财就是,行有行规,打仗,但老百姓也得吃饭啊!”
“这样啊,”黛玉点点头,她对生意一窍不通,听着慕一航的话,似懂非懂,遂问道:“慕大哥此时去,北方边境不知安全不安全?”
黛玉的话,慕一航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应该无妨,林妹妹放心便是!”
黛玉点点头:“今天慕老伯还说要收我为义女的事呢,那以后你我便可兄妹相称了,你一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