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见阿依那云一直跟着自己,便拱手一笑道:“云公子,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再见。届时,我定要请云公子喝杯庆功酒,届时不醉不归!”
阿依那云微微一笑,爽快地道:“好,殿下,可说定了!”水漓一笑,带了安扬和郁桢向黑夜中走去。
阿依那云含笑看着他离去,渐渐地消逝于夜色之中。北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衣袂飞扬,但她有脸颊却有些微发烫,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反而心里浮起一股暖流,良久方嫣然一笑转身回了帐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服下了呼利尔的药,黛玉的病情好了些许,但是北地的苦寒天气,她这种久居江南的体质,终是无法适应,故身子也未能彻底恢复。
大漠的夜,凄清而冷冽,看着黛玉睡熟的面容,水溶悄然起了身,披着鹤氅,望着外面出神,心里止不住丝丝焦虑,在帐内踱来踱去,细数更筹,思绪如海。
自己来此也有些日子了,但一直没有收到月下等人的消息,不知突利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唯有接到确实的消息,自己才好做这个内应,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暗暗地将诺利的兵力部署探究得差不多了,只差月下等人前来联络了。
正想得入神,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水溶心里一动,忙警戒地望着外面。那声音却消逝了,四周无一丝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复又响起,水溶悄悄地出了帐篷,只见守卫已经抱着长矛倚在那里昏昏欲睡,而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水溶心中了然,立即回了一声呼哨,看了看四周没有异常,方缓缓地放轻了步子,重又回到了帐中。
帐中,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人见了水溶忙低声见礼:“王爷!”
来人正是郁桢,水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本王等得快不耐烦了!”
郁桢忙道:“王爷恕罪,卑职也想早来,只是事情不太顺利。”嗯,水溶警醒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低声急急地问着:“什么事,长话短说,赶紧地!”
郁桢方道:“诺利真是个小人,他根本没有将水灵公主放了,而是将她绑上了老虎岭,想以此威胁我军撤退,但此举却激起了我军将士的愤慨,大家为了救公主,全不顾性命,那一战虽然伤亡惨重,但诺利的军队也大败。公主现在安然无恙,已经被安全地送走了,王爷放心就是!”
哦,水溶愤慨不已,一拳打在了案头,发出闷闷地响声,郁桢忙道:“王爷莫急,突利二汗已然准备向诺利发起进攻,我军那边援兵也已经到了,是韩国公为将,另外南安郡王也没有回京,大家这几日已经暗中将作战计划做好了,为确保万无一失,计划周密。突利二汗说,”
“哦,是二哥?”水溶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恢复如常。
郁桢凑近水溶耳语了几句,水溶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点点头:“很妙,那个地方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注意观察着沙陀的情况,他们的粮草库就在西面不远的一个山坳里!”
郁桢点点头:“那再好不过,二汗约好十天以后动手,到时候,我们会以暗号通知王爷的,王爷在这边要做好准备。”水溶颔首。
郁桢想了想道:“林姑娘和王爷在一起,到时候会不会不大方便,要不要提前将林姑娘救走?利的军营虽然森严,但依在下几个的身手,救她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水溶闻言,走到帐后,见黛玉睡得很熟,遂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不必了,如果被人发现她不见了,便是提前打草惊蛇了,本王也不想她离开,有本王在,她不会有事的。”
郁桢一怔,眼睛迅速地扫了扫四周,看来王爷和林姑娘是同居一个帐篷了,心里惊讶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遂向水溶一抱拳:“王爷,那卑职先走了,王爷要保重!”
水溶点点头,脸色严峻,看着郁桢身形轻盈地一闪身出了帐篷,转身消逝于夜色之中。
京城,皇宫慈宁宫,太后,水昊天见到了大难归来的水灵,悲喜交集,恍若隔世。端妃和皇后等也陪在此处,听着水灵的讲述各人随之前唏吁不已。
太后不顾年迈,与水灵说了半宿的话,为孙女感叹着,更为孙子水溶担忧着,一把子年纪的人,说到动情处,竟是老泪纵横。
水昊天亦告诉女儿,自她走后,太后寝食难安,每日里为水灵祝祷,水灵心里感动不已,说起自己在诺利军营中遭受的万般苦楚,几次泣不成声。
见祖孙俩相对而泣,水昊天忙安慰着:“母后,灵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水灵抬起泪眼:“可是哥哥和林姐姐仍在诺利营中生死未卜,灵儿于心何安!”
想到水溶,太后亦感叹不已,水昊天亦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以自己作为人质换回了女儿,但愿上天保佑,希望儿子不要出事才好,不在他对不起淑妃在天之灵。
水灵擦干了眼泪:“父皇,你下令赶紧和诺利决战罢,不然哥哥在沙陀大营中,拖延一日就要受一天的罪,现在天越来越冷,只怕很难坚持下去!”
想到黛玉娇弱的身子,水灵心里非常焦急担忧,水昊天叹口气安慰道:“灵儿放心,你回来了先好好地歇息歇息,父皇定会尽快地救出溶儿的!”
水灵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一旁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明,很快地恢复了正常。
战争的形势越加严峻,双方的战斗似乎陷入了白热化,双方死伤都很严重,但沙陀部占不得半分便宜,诺利又气又恼。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弄巧成拙,虽明着答应放水灵回去,但却出尔反尔将水灵绑在老虎岭,将汉军将士激怒了,那一战损失了沙陀两员大将,更令他生气的是,突利如今是越来越不听指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