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身形一颤,转过身来一脸的惊愕,半晌,方怔怔地点点头。水溶轻叹一声:“或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说着慢慢地踱进了内室。
从驸马府出来,黛玉耳边仍回荡着水灵的话语,因怕水灵担忧,所以,她和水溶商量好了谁也没有告诉水灵慕一航出家的事。
见水溶有些沉默,黛玉叹道:“但愿灵儿能早日振作起来,或许到时候听到慕大哥的事,便能坦然面对了!”看着她感叹,水溶心头闪过一丝不明,水灵不清楚慕一航的事,但他也没有告诉黛玉宝玉出家一事。
巧得很,宝玉也是在慕一航出家的那所寺庙剃度的,不知黛玉听到了会如何想,有些事,他情愿她一辈子也不知道。不知者才会无忧,不然只怕她又有感叹了。
见黛玉神色有丝疲惫,水溶便将她送回了慕府,逗留了一会儿方离去。见他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黛玉神情陡然暗淡了下来。
她忍得很苦,明明心里酸楚得很,却要在心爱人的面前伪装得若无其事。一想到就要离开他,黛玉心如刀绞,人,迅速地瘦了下去。
看着她痛苦而又强行忍受的样子,紫雪二人心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二人谁也不知怎么劝慰,主仆三人悄悄打点着行囊,又命人暗中告知了林琼。
黛玉便向慕景之辞行,慕景之便叹息不已,目视着皇宫的方向语重心长地道:“这里离皇宫仅是寸步之遥,但是这段距离,却是我们无法跨越的。皇家内苑,看似繁华锦绣,自古便是无情之地。”
目光落到黛玉身上,有一瞬的迟疑:“当今皇上能放你一条生路,还是手下留情了。想当年,一航的生母,不仅不允许进宫,而且,先皇还暗里派人欲置其于死地,如若不是太子及时赶到,只怕人早赴黄泉了!皇室中人,动什么都不能动感情,那里不相信眼泪和感情!”
黛玉神色复杂,慕景之看着她一脸的喟叹:“一航如此落了个这般下场,我对不起老主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义父护不得你周全,说来惭愧,玉儿,只是你若直接回姑苏岂不是目标太大,那北静王只怕是不会罢休的,届时,你只怕会更难了。”
黛玉早想到了这一层,遂将自己的打算缓缓地以慕景之说了,慕景之微微颔首:“也好,待明春我也准备回姑苏去!这繁华富贵,就让它如烟去罢!风声过去后,你我父女二人再相聚罢,这一路上你自己可以要保重!”黛玉连连应着。
天渐黄昏,韩府一片寂静,韩琦倚在椅中,一脸的阴沉,皇上已经网开一面不作计较了,但是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皇后暗中命人授意一些老臣已经向皇上呈了折子,请求立水漓为太子,只是自己如今被降了职,没有那个能力了,但他仍暗里聪颖了父亲先前的旧部将领,这些人也均站在自己这一边,故也相继上了折子。
想到此,不由脸上浮起一丝狠笑。
这时,锦瑟走了来,见妹妹脸色有些不舒,韩琦开口道:“锦瑟,脸色不大对头,怎么了?”
锦瑟蹙着两道弯弯的秀眉,有些不安地道:“哥哥,这两天我总做恶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梦到雪鸢一脸血迹找我报仇。我总是从恶梦中惊醒,睡不踏实!”说着脸上现出一丝的不安。
韩琦见妹妹一脸的惊恐之色,立起身来,抚住她的双肩:“锦瑟,是哥哥不好,没能照顾好你,愧对父亲在天之灵,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什么事也不要放在心里,知道吗?什么也不必想!”
锦瑟默然点点头。看着锦瑟的背影,想到妹妹的将来,韩琦面色复又阴沉起来。
翌日清晨,用罢早膳,韩琦便命人打点好了一切,命两个媳妇亲自跟着,四个家丁护送着锦瑟去进香。再三地叮嘱着,锦瑟强挤出一丝的笑:“哥哥放心罢,我会早去早归的!”韩琦点点头。
直到下午,一行人方回到府中,似是去了一块心病,锦瑟神情轻松了不少,此次为自己求了一枚平安符,希望能借以去邪消祟。
稍事歇息后,便往前面而来。刚拐过回廊,却见一个家丁近前招呼着:“姑娘,候爷没在厅中,姑娘如要找候爷,且随小的来!”
锦瑟脚步一停,想了想,便随着那个家丁一边走一边问道:“哥哥他在哪儿,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那名家丁一笑:“姑娘莫急,候爷刚吩咐了小的,怕是姑娘回府要见候爷,特命小的恭候着姑娘呢!”嗯,锦瑟也未在意,脚下不停,随着那名家丁拐来拐去,候府规模也不算小,锦瑟平时只在后院,此时绕来绕去地却见所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僻,锦瑟有些生疑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耐烦地道:“哥哥到底在哪儿,算了,我还是晚膳时再和他说算了!”一面说着便要回去。
却被那名家丁突然挡去了去路,锦瑟一皱眉娇喝道:“怎么,连我的路你也要拦着?让开,胆子不小,敢拦着本姑娘的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对方脸一变笑容一敛冷冷地道:“小姐不认识小的罢?”
锦瑟不由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很是眼生,一撇嘴有些不屑地道:“府中人等二百来号人,本姑娘哪里认得过来,你算是哪号牌上的,快给我让开!”说着便欲迈步。
对方纹丝不动,伸出手将她拦下,神情有些恨恨地道:“姑娘可还记得被你砸死的雪鸢?”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