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水漓开始还真是怀疑水溶下手重了,但此时听水澈讲来,颇有道理,便道:“儿臣也觉得四弟说得有理,只是,如今兵部和刑部一起上折子,对三弟很不利,所以,儿臣愿意调查此事,还三弟一个清白!”
水昊天看了看水漓,见其神情凝重,心里一转个,这时,水澈抢先一步道:“父皇,此事还是交由儿臣来做罢!”
水昊天不住地打量着两个儿子,半晌点点头:“也好,漓儿你和突利在北地曾有过一段交往,此时突利的女儿又对你有好感,你还是多陪陪突得的那位小公主罢!”水漓见水昊天如此,也只得罢了。
兄弟二人走出承天殿,水漓蓦地停下脚步淡淡地道:“四弟,难道你也不相信二哥?”
水澈转过身,含笑看着水漓:“二哥,你想多了,四弟只是太了解三哥,相信三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水漓不语,兄弟二人走过甬路,前面便是昭阳宫,水澈向水漓一拱手,侧身而过。水漓脸色深沉,看着水漓的身影,半晌方转过身,走进了昭阳宫。
就在水漓的身影消逝后,水澈猛地转过了身,脸上浮起一丝严峻,方才他抢着将调查一事揽到了自己身上,并非是不相信水漓,而是另有原因。
他已经去了北静王府见了水溶,从与水溶的谈话中他便深信,此事不会是水溶所为,兄弟二人分析了一下,方由水澈出面来查清此事。
就在水澈调查此事的同时,朝中诸臣又向水昊天上折子请求立太子,水昊天冷眼旁观,这一次,拥护水漓的大臣似乎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就北静王失手打死罪犯一事借题发挥,一再申明北静王不适合当储君。
而拥护北静王的以甄应嘉为首,据理力争,两派大臣各持一辞,不肯相让。水昊天看着这帮子大臣们争执却不作任何表示,他在等,等水澈将事情调查清楚,再作定夺。
经过这几年的考察和历练,这三个儿子哪一个更适合承祚,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突利一行在京城驻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此次朝谨非常圆满,恰逢早春,草木初萌,万物复苏,江南处处美景,令人留连忘返。
正在突利要返程之前际,水昊天却接到八百里快报,逃往西北的诺利,不仅纠集了残余旧部,更向青塘夷族借兵五万,加了自己的兵力五万,集齐十万重犯天元边境,声张定要报上次之仇。
而且,东边联合了东丽,兵分两路,亲率大军再犯天元边境。军情紧急,这一次的情势比上次还要严峻,水昊天和准备返程的突利经过商榷,决定两家联合出兵抵挡诺利和东丽的联合进犯。
事不宜迟,突利立即返程。水昊天召集群臣商讨对策,经过再三商榷,决定兵分三路,西路由冯唐为帅,西路由护国将军陈敬为帅。水漓却请命负责西路军的粮草运输,水昊天微一沉吟亦同意了。
北静王府,水澈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水溶,水溶脸色严峻,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水澈似乎有些不安:“三哥,你说,父皇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水溶神情异常地严峻:“父皇眼里不揉沙子!”说着微微冷笑一声:“四弟,有些人,确实一直想置三哥于死地呢!”
水澈一怔:“此话怎讲?”水溶示意郁桢:“去把那只箭拿来!”郁桢会意,不一会儿便将那只箭拿了来,水澈纳闷地看着水溶。
水溶脸色冷峻:“四弟,你可知,这只箭,差一点要了三哥的命!”
“什么?”水澈吃了一惊,从水溶手里拿过来反复地端详了一下,然后问道:“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水溶便将当初的情形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水澈听得二分地震惊:“三哥,这个把事你怎么早点不告诉父皇?”
水溶眯了眯黑眸,没有言语,水澈随即明白了水溶的意思,脸色也随之前严峻起来:“三哥,这背后的黑手,只怕……”一面脸色越来越严肃。
“只怕什么?”水溶挑挑眉梢,水澈俊朗的脸上现出一丝阴沉:“三哥说没有实证,不过,有些事猜想一下就够了!此事,还是由四弟来告诉父皇为宜!”
看了水澈的调查证据,水昊天脸色阴沉,原来,那日水溶离开以后,有人给韩琦送来了饭菜,韩琦是吃了那些饭菜和酒以后中毒而亡的。
那两个看守的狱卒第二日被莫名其妙地被调离了,于是水澈便顺着这个线索查了下去,直到,线索最终指向了杨九龄。
那饭菜就是杨府雇了人送的,毒是下在酒里的,无色无味,经过仵作检验,这种毒应该是非常罕见的百草霜。
百草霜,听到这个名字,水昊天脸一变,随即恢复如常,他已经猜到了,这幕后的主使是谁了。
春寒料峭,早晨犹有些清寒,水溶长身玉立于窗前,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水溶心里一暖,转过身来,黛玉为水溶倾了一杯茶,淡淡一笑:“是不是朝中又有大事了?”
虽在府中,但朝中的一些事还是能从郁桢等人的只言片语中知晓,见水溶此状,黛玉便知他在为朝中之事劳神。
接过黛玉递过来的香茶,茶气氤氲,香气袅袅上升,水溶微微一笑,随即敛了敛:“诺利和东丽联合进犯,朝中已经兵分三路,与突利联合出击,二哥现在是西路军的副帅,现在形势严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