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怛神和混沌、天道二人当邻居已有七年之久。七年对于生于现代的冰不雪来说是个比较特别的年限,不过对古神三人而言,相当于一眨眼。
七年前混沌和天道从沉睡中苏醒后,因为睡太久还处于断片的阶段,所以忘记了和怛神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事,正好怛神的气息又第一时间撞进二人心头,所以凭本能他俩找到了清观,发现居然是个钟林毓秀,物华天宝的地方。
看那峻山峭岭悬于重云白雾间,被托高飘浮在虚空之上由灵气笼罩,一幕绵密的瀑布从天际悠悠滚落,如数尽落于山腰的幽蓝深潭里,激起沧茫水烟。
若不是有天眼神通断看不见此起伏壮丽的山脉。想来这应该是处不凡之地,不过再不凡也比不过混沌和天道,他二人自然将此处据为己有。
当时时值盛夏,酷暑难当,混沌和天道又沉睡了数千年,虽然表面光鲜,但衣物下总有些不妥,于是两人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好好清理一番,正待衣衫除尽的时候,怛神从水渊深潭里冒了个头起来,双方一对眼,愣了。
怛神的记忆完整尚且还能自控。他本在水下避世已有足月的时间,突然感觉到新世有异觉,便知道是混沌和天道醒了世,只是没想到此二人居然已经站在潭边,还把衣服脱的一干二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愣一下算定力非凡。
相对怛神的默默无语,混沌和天道凌乱的多。
在他俩看来从水里冒出来的人是怛神没有错,气息醇厚神魂敦稳,但是这个长相……有点不对啊。那时候又不流行整容,俩古神没条件往这方面畅想。
于是两人裸着体深陷回忆久久。混沌首先想了起来,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被天道瞧了去,顺便也唤醒了他的记忆。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怛神凌空取来了干净衣物放在潭边,让出一洌清潭:“洗洗吧。”反正来都来了,脱也脱了,什么都不干又把衣服穿回去多说不过去。大家道不同且不相为谋便罢了,实在不足以大动干戈,反正……来日方长真要打架也不急于一时。
既然同潭沐浴过,那住下也不是什么问题。况且清观的水常年恒温,世间罕有,只要泡过一次肯定舍弃不了,因为这潭水三位古神决定同穴而栖,至于前尘恩怨完全可以从长计议。如果混沌的法器没有现世,他们或许会一直和谐下去。
冰不雪听完怛神娓娓道来他们相安无事的始末后,重新定义了奇葩的含义。
“怛神,你在清观七年之久,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将混沌和天道给做了。”冰不雪盘腿依在矮案边,双手托腮,望着比她还奇葩的男人。
怛神微微阖眸,乌黑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发尾柔顺的铺在冰不雪的裙袍上,他见她抓起一束放在手中把玩,淡淡的答:“没想过。”
“为什么?”冰不雪把怛神的黑发放到自己的黄毛边,内心充满了羡慕嫉妒恨,“是因为刚正不阿,还是因为圣洁贤明,亦或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行偷袭之举。”
“不是。”怛神伸手摸了摸冰不雪脑袋,手指穿过她的细软黄发,“因为我三人定了规矩,家中无战。”
冰不雪被摸的头皮发痒,不由用脑袋拱了拱怛神的手掌,不甚明了:“又是为什么?”
怛神道:“清净。”
“……”冰不雪手肘歪斜从矮案上滑了出去,人也失去支撑,一下猝不及防的整个人摔进了怛神的怀中,感觉到他舒展开双臂,轻松将她圈在臂弯,一股清新淡兰的香味席卷而来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她仰头,看见他垂眸,好看的眼睛里似含了另一潭清观水,将人引进去欲罢不能,再也不想出来,“你的意思是那地方独一无二的清净,怕打架毁咯?”
“对。”
冰不雪笑了,能为一潭水息事宁人的古神,当然能为一处舒适而暂泯恩仇。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纯粹,他想要的东西不隐藏,想做的事无所能挡,不需要以虚名谋权利更用不着拉大旗作虎皮。
她曾经对金猫说过,有绝对的权利和无限的金钱才有相对的自由,而怛神用绝对的实力获得了无限的自由……精神上的自由,多有意思的人啊。
冰不雪仰着头探究的目视怛神,而后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
“怛神,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无利不起早的精神我万分欣赏。”说着话她信手提起矮案上的胖肚子茶壶,再抽起一颗剔透的暖玉茶杯,轻轻斜下茶壶,立刻斟满一杯清茶,恭恭敬敬的齐眉端起,“先说好,我可不叫你师父,我还得睡你了。”
怛神:“……”
喝了冰不雪的茶,她就正式成为他的徒弟,怛神抿掉半杯清茶而后放下茶杯:“想要什么,可以尽管告诉我。”
怛神是个慷慨的人,山河苍生因他而蕴育,取一点两点又能如何。现在首要任务是将冰不雪培养成才,俗称把猪养胖了才能杀掉好吃肉。
冰不雪嘿嘿的笑:“好好养着我吧,等养好了也别用的太厉害,榨干了就没第二个我了。”刚才在鼠洞他给她挽了袖子,大概也是看出她的身体素质还不够格和执讳对殴。
不然以怛神为了探索她能力,而奉献出至尊元神的尿性,肯定会作壁上观她和执讳打成非死即伤。
怛神点头道:“便先养好了你的头发吧,固本培元。”藏精主发,又乃五脏之根先天之本,补精即固本。她的头发太黄了……怎么会这么黄呢?需要大补啊……
冰不雪好歹浸淫过岐黄之术,秒懂掀桌……“你才肾虚,你全家肾虚。”别以为拽文她就听不懂,她可是有毕业证的人。
“……”怛神果断又迷茫了,“什么叫肾虚?”
“……”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