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不雪话落一挥袖,腰间鼠牙如有神助,一飞而起一闪而过,对着鸳鸯的脖子由下斜上,当空飞去,然后环绕一圈落回她的掌心。
草丛中溅起两颗头颅,很快又跌进草丛里,失去首级的脖颈冒着浓重的污血,咕噜噜的响着。
金猫瞠目结舌,它还没看清冰不雪的动作。
冰不雪幽幽回头看到金猫,嘿嘿而笑,白牙何其的白。
禽兽!金猫被冰不雪的笑容刺瞎狗眼,瞪着还在蠕动的无头尸身:“你有控物本事,乃天赐,该修好生之德,怎能不予悔改机会于人,况且随意杀生有悖天理伦道。”它要是没毛,这会儿脸肯定是白的。
“杀了人还打野战,你让他们悔改什么?”冰不雪至宝般的擦擦她的鼠牙,别回腰间,然后特得意的说上一句,“你仔细看看我,我身上你能看到天理伦道吗?”
呃……金猫被问住了,这对鸳鸯在谋害安阳郡主后并无悔意,反而寻欢作乐,可见也不是第一次犯杀孽,在生死簿上肯定已有判罚,死不足惜。
只是人都有命数,冰不雪不是神宗不能随意定人生死,杀人就有孽障,而她……金猫开了通天眼,血红眼珠合成一条缝,发现冰不雪的魂根上根本没有半点孽障的踪迹,她刚才才犯了血债,魂根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即使神宗杀人魂根也会染赤,待到天道定夺人该杀后,魂根才会清净。
金猫惊悚:“主人,你是人吗?”
冰不雪笑言:“老娘是上帝。”
上帝是什么东西?
金猫忽然觉得冰不雪还尚且有点内涵,只是内涵的很含蓄,不由多看她一眼,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主人,你在发抖吗?”
“第一次砍人,有点手生。”冰不雪一步三抖犹如筛糠,虽然她的灵魂是老练的,但备不住这具身子还很稚嫩。
金猫说她前身是个庶出的郡主,血脉不纯但身份尚且算的上贵重,好歹也是个贵族就这么被人拖进了荒郊灭口,冰不雪对此郡主给出综合评价:废物。
她基于报恩主义,送俩爪牙为冰雪陪葬,算结了前世旧账,而今世谁推她进的死人堆,这笔账她还留着,回家慢慢算。
金猫见冰不雪抖的厉害,赶紧攀到树上掏下来两颗鸟蛋献宝似得祭出:“主人,砍完人累,手抖是正常的,来,先补充点营养。”
如果说在鼠洞里它归顺冰不雪是不得已,那么现在它的谄媚绝对发自内心,一个能控万物、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魂根无孽障的女人留了它一条命……它的鸟蛋,她值得拥有。
“既然怕我累,以后你来给我看到你的创意。”冰不雪捡起鸟蛋,在嘴边捏破。
金猫睁着红眼问:“御鼠不是创意吗?”
冰不雪居高临下的嗤笑道:“你能孕鼠才是创意。”
金猫狂乱:“主人破了我的御术,断了我的腿,且是还要践踏我的格调?”
“践踏是什么,老娘一般都照脸踏。”扁脸显得温和。
金猫泪眼婆娑,看衣衫褴褛的冰不雪走进了被夕阳染血了的天边,它紧随其后,将生活了百年的深山抛之脑后,跟着主人步步走进这乱世中。
“主人,作为一个上帝你为什么要回王府呢?”
“不回王府我吃什么,穿什么,住哪里,谁伺候?”
主人确实是个俗人,而且大俗!
“可是你不向往自由吗?”
“什么是自由?”
“自由是没有束缚,没有枷锁,随心所欲不被方圆所限,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能快意驰骋无际翱翔,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夹苍穹着淡饭,又何必在意那一日之食,粗布一身不也是种畅快。”
冰不雪同情的摸了摸金猫的头说:“三儿,饿着肚子裸奔了九百年,辛苦你了。”
“……”
“主人,天大地大,真不去看看?”
“有绝对的权利和无限的金钱才有相对的自由,你所谓的自由,和要饭的就差了根打狗棍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