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银蕊姐,求求你了,我,我不见王爷也行,求求你给请个大夫吧……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死了……”青衣慌张地撑起身子,面对着银蕊的怒火害怕地有些颤抖,重重地磕着头,直到额前显出血丝。
银蕊吃了一惊,看着青衣的模样吞了下口水,却有些不知所措。
“银蕊姑娘,看这丫头的样子不像说谎,要不就给请个大夫?毕竟是右相的女儿,那是连着……万一死了,不是给王爷添麻烦么?虽然咱们不怕,但是能省就省了呗……”看门的侍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凑到银蕊跟前悄声地说。
银蕊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喝道:“别哭了!像什么样子!跟我走,让福伯给请个大夫,别死在王府给我们添晦气!”
青衣激动地抬起头,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显出了喜悦和一丝希望,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罢休地跟着银蕊站了起来。
而厚德居内,秉烛而坐的两人听着院外渐渐远去的吵闹声静默。
“爷,这薛如意,又玩的哪一招?”一张棋盘,手执白子的女子媚眼如丝,发髻上的步摇微微轻颤,瓜子脸上嵌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樱唇不点儿红,别样的好看。
而她对面的男子一肩墨发披散,身着白色寝衣,松松地系了带子,肩骨修长,似乎有些孱弱,看不见眉眼,却有着清冽的嗓音。
“烟儿真是能一心两用啊……你听到什么了?”男子闲闲地将手中的黑子搁在棋盘上,不动声色地模样却在嗓音里带了一丝不耐。
“烟儿知错,烟儿……什么都没听到……”陈如烟淡然一笑,落下一颗白子,却转眼间看着男子再落一枚黑子之后,收了她大片白子时有些愕然,“爷……”
“你输了。”男子平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微微抬了下巴,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懊恼的模样有些失笑,“你与她们身份不同,何必也执着于这个规矩?”
“爷……烟儿想做你的女人……”陈如烟抬眸,深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男子衣袖一挥,棋盘散落一片,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额角,显得有些为难:“烟儿……”语气里,带了责备。
“这府里,只要能赢过爷的女人,都能向爷提要求,这是爷定下的,烟儿为何不可?只是……这么多年了,烟儿一直都没赢过……薛如意,烟儿虽然不耻……却又很羡慕她……还有柳夫人……”
“哼!你不用羡慕柳倩……”男子声音蓦地变得冰冷起来,骇的陈如烟一跳。
“爷……”
“好了,天色不晚了,你睡吧。”男子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不待陈如烟再问,便一挥衣袖起了身,转过身之后的面容,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倒是一双刀斧般削刻的双眸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如漆黑的夜色一般,只一眼,便深深地陷入……
一年的时间就如流水一般,飞快地过去了,对于大齐来说,这一年却是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大行皇帝没熬过除夕便撒手人寰,却传出遗旨立幼子十四为皇,生母薛贵妃辅政。一时之间,分散大齐各部镇守的皇子均是不服,先后出现了瑞王、晋王、代王、景王、慎王、武王、意王、庆王八位王爷的起事,史称“八王乱政”。
只是,时间和那打得如火如荼的战事,似乎对远在北寒之地的墨城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墨城人人悠然,加上开春儿撒的种子在两场大雪融水之后,都发了芽,长势不错,大有丰收的苗头,可不人人开心么。
“得得得得……”
田间地垄里传来一阵急迫的马蹄声,农人们微微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腰脊,瞥一眼那飞速而近的身影,待瞥清了那一抹锦衣华服之后,又慌忙地屈身下跪。
来人一路飞驰,身后的侍卫早已被远远撇在身后,春风微冽,吹得他衣袂飘扬,宽大的锦袖涨满了风,似是在乘风而驰一般。
“王爷回来了!”祈王府门口早已排了一众人翘首以盼,看到那马上之人后,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为首的女子满眼含情,早已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吁!”男子勒紧了马头,看着已经迎下阶梯的女子,淡淡一笑,继而翻身下马,直到此刻,身后的侍卫才将将赶到跟前。
“王爷骑术果真了得,愣是把我们甩的远远地,怕不是想王妃娘娘想得紧了吧。”领头的男子一身侍卫打扮,翻身下马,潦草地行了个礼节,倒是眼角里带了戏谑。
“哥哥!”陈如烟惊喜地看着下马的侍卫,如乳燕归巢般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看你,哪里有嫁了人的王妃样子,还如儿时一般调皮。”那男子虽嘴上训斥,却满眼疼爱,揉了揉陈如烟的发梢。
“你兄妹二人要叙旧,也先进的屋子里,虽然开了春,但风还是冷的,小心着凉,庭渊身子骨粗糙倒没什么,可别冻坏了本王的王妃。”祈王爷看着身后上演着相逢一幕的兄妹二人,依旧是淡淡笑容,只是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温暖。
“倒是倒是。快快快,进屋再说。”陈庭渊一拍额头,拉了自家妹妹便入得府门,甚至不待祈王爷相请,祈王爷也不责怪,微微摇了摇头,失笑地跟了进去。
书房里,摒除了闲杂人等,祈王爷楚奕譞在主位落座,看着屋内的五人,扬了扬嘴角:“京都的事,我和庭渊已经略有耳闻了,这一路走来,闲磕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