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小姐……”青衣傻了,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哗啦”一声,身后紧闭的门被推了开,花俏面无血色地走了进来,青衣不敢抬头看她,花俏却不打算放过她,两步上前提起了青衣的衣襟,狠狠地一巴掌挥在了青衣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当她再要抬手的时候,薛如意却握住了她。
“花俏,算了……”薛如意摇了摇头。
“小姐!不能这么算了!”花俏回答着薛如意,却是一双眼死死地瞪着青衣,“她今日背着小姐能做出这等丑事!那往日里呢?银蕊那丫头每次见我都冷嘲热讽,说我们都是背着主子勾引王爷的贱蹄子!我自忖没有做过这等下贱事,为了维护她,我没少跟银蕊对着干!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无风不起浪!让我平日里被人看了多少笑话!还有!”
花俏喘了口气,却是死死地咬了牙,一双眼眸几乎充了血地仇视着青衣:“小姐落胎那天,你到底在小姐的汤碗里下了什么?!”
薛如意震惊地看向花俏,踉跄了一步,幸好身后有八仙桌,不然这一下非得跌在地上不可……
而原本哭泣的青衣,一瞬间也忘了泪水,微张着嘴,双眼中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我一直以为是柳倩的阴谋,今日我才想明白,柳倩纵是有三头六臂,彼时她小产在床,哪有力气来的了西冷院?!纵是有力气来,又哪有机会接近得了小姐的膳食?!却因为是你说的!才轻信了。青衣,小姐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如此丧尽天良!”花俏言毕,又是狠狠地一巴掌,这一掌将青衣掼倒在地,连嘴角也沁了血,站不起来。
“够了……”薛如意轻声地吐出两个字,疲累地闭上了双眼,“够了,花俏,让她走吧……”
花俏最后恶狠狠地瞪了青衣一眼,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推搡着扔出了门外,随后狠狠地关了门。
青衣却如疯了一般,呵呵地笑了几声,艰难地直起身子在院中央跪好,不言,不语,只是冲着那紧闭的房门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
随着这场主仆闹剧的结束,房顶上偷听的流苏和言卫也都有些面面相觑,给他们最大震撼的不再是药包的秘密,而是……薛如意居然怀过孕……还流产了……
“主上……”流苏和言卫在陈如烟的门外站好,轻声低呼。
楚奕譞正与陈如烟对弈,听到声音后对银蕊示意:“让他们进来。”
“是……”银蕊行礼退了出去,不多时,流苏和言卫进入了屋门。
“如何?”楚奕譞落下一子,饶有兴致地看向流苏,却见流苏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微微有些诧异,“没探听出来?”
言卫看了流苏一眼,跨出一步上前回话:“药包里多出来的是两味药,当归和栀子。”
“当归?栀子?”楚奕譞略一皱眉便舒展了开,轻笑了一下,“是稚子当归……右相要薛王妃回去,这不正是薛太后前几日来的书信么?看来薛书和是不遗余力地帮助薛太后啊,竟将自己的女儿也看做了棋子……”
言卫看着楚奕譞毫不在乎的模样,皱了皱眉:“那主上……我们要如何应对?”
楚奕譞又落下一子,将陈如烟的白字尽数包围,看着对面的女子皱着脸,咬着下唇生闷气的模样失笑:“那信本王压了有段时间了,想必薛太后的第二封信已在路上,既然右相的细作已经出动了,那本王就顺水推舟好了。免得京都再生事端。”
“可……若放薛如意回去,免得不得她会对右相说些什么,毕竟墨城疫情她知之不少。”言卫不是很赞同……
“无妨,本王今晚……会安抚她。”楚奕譞眉梢微挑,显得颇有自信。
倒是一侧收拾棋盘的陈如烟听到这句话抖了一下,一把的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她小脸微红,银蕊慌忙去捡。
楚奕譞只是冷冷地觑了她一眼,并不做声。
“主上……”沉默许久的流苏忽地开口,言卫眉头一跳,回头瞪他。
流苏看着言卫警告的表情闭了嘴,微微垂下了头。
楚奕譞诧异:“有话就说。”
言卫赶忙接言:“主上,刚刚初玉托人来报,说来仪客栈有些事物需要处理,流苏是怕不好跟您开口。”
楚奕譞凌厉的眼神扫过言卫:“什么时候,你竟变得比流苏还能言善语了?”
言卫噎了一下,流苏只得硬着头皮回话:“是……因为,前些日子在桃夭阁伺候过的女子的事情……怕主上责罚……属下该死!”
桃夭阁……楚奕譞眉眼瞬间变得冷冽起来,那是他下榻来仪客栈的房间,除了他没人能进去,楚奕譞有些怒火:“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属下该死!”流苏赶忙跪了下去。
“出去吧!”楚奕譞看着流苏惶惶的模样,叹了口气,终是大发慈悲让他们退了下去。
直到出了王府,流苏才看向言卫:“真的不说?”
“为何要说?”言卫挑眉。
“那……毕竟是王爷的孩子……”流苏有些犹豫。
“可他毕竟没有被生下来。”言卫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如果王爷以后知道了……”流苏摇了摇头。
“你觉得王爷会在乎这个有薛家一半血脉的孩子?”言卫冷笑。
流苏不再说话,只是回身望了望西冷院的方向,有些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