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知雨惊呵,忙奔了过去死死地抓住薛如意依旧不停出血的手腕,吓得双手哆嗦不止。
薛如意额前泛着冷汗,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死死地拽住知雨,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见,太后。”
知雨吓坏了,一边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手忙脚乱地扯下怀中的帕子死死地缠在薛如意手腕处,泪不期然地落了下去。
薛如意心神一松,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知雨顿时害怕起来,大吼着:“来人!快来人啊!”
薛如意眼中最后的影响便是知雨疾奔而出的背影,和屋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已身在别处了,只是在对上绣床对面熟悉的八仙桌后才确定自己依旧在房内,因为那桌子处的一抹划痕是她小时候淘气画上去的。只是除去这些,屋内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摆置了,她喜欢的书架被移了除去,留下一抹微覆了灰尘的痕迹,青瓷花瓶是一对,被她推到了一个,另一个居然也没有了,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任何古董玉器,甚至连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没有了……
薛如意怔怔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一声吱呀声传来,凝紫的裙裾荡然散开,一只着了金莲绣鞋的脚埋进了门槛儿,往上看,是薛如归冷然地眉眼,薛如意心中一动,微微敛去了眼睫,薛如归心中恼恨,慢慢地走到薛如意窗前,扬手挥起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薛如意脸上,眼眸中竟是沉痛无比的神思。
“不长进的东西!兰姨生下你就是要你这般作践自己的么?!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仇人之子!你居然自残威胁哀家!小意,是不是哀家平日里太宠你了,让你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薛如归厉声大喝,眼眸中的怒火冲天,看着薛如意别过脸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更是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道薛书和为何会那般对待兰姨?!让你们母女过得孤苦无依,虽然有夫有父,却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董元!因为董元夺走了他的心,才害的兰姨一生凄苦,终日垂泪,才害得你们母女相依,所以,我才会入宫,深入天家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都是因着她!可你倒好,居然爱上了她的儿子!你叫兰姨地下有知如何安心!狐媚女人的儿子必然也不是好东西!”
“姐姐……奕譞他不是……”薛如意扭回头,眼眸中赫然已是双眼泪珠滚落,别是一番凄凉。
薛如归却不为所动,反而怒气更甚,对着薛如意咬牙切齿似乎为她的执迷不悟恼恨不已,但面上神色几经变换的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奕譞怎么样了?你把他关在哪了?”薛如意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在薛如归赫然转身怒目而视的气势下僵住了身子,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受了伤的左手上,腕间的白巾瞬间被崩裂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染红,她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薛如归眼眸暗沉,不紧不慢的回答:“他死了,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想他了。”
言毕,薛如归不再去看薛如意仓皇的脸,扭身走了出去。
薛如意颓然地倒在了床上,茫然环顾了四周,只觉得力气都被抽掉了,空泛的心里似乎已经被悲伤和绝望占得满满的,慢慢地一只手搭上了眼眸,红肿的双眼再次泛出了泪水,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屋外的知雨端着药碗看着门前面无表情的薛如归,不敢吭声,而屋内的声嘶力竭的哭声传来,却又让她心中疼痛。
然,薛如归没有一丝皱眉,看了一眼知雨,冷然道:“看好她,若再出事,你就跟着陪葬。”
“是,娘娘……”知雨恭敬地低下头,看着薛如归无情远去的背影,渐渐皱眉,而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声又让她怯步,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楚奕譞静静地坐在潮湿的稻草上,一身白色中衣竟也安然自得,身上的鞭痕交叠相错,后背已是血肉模糊,但他却怡然自得,似乎并不在乎,依旧是那张平凡不起眼的脸,闭上了眼眸便掩去了那唯一让人惊叹的光彩,薛如归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楚奕譞,薛如归冷笑一声,身后立刻有人端来了太师椅,薛如归安然入座,翠绿的裙裾在椅子前傲然散开,如一朵华贵的牡丹,贵气逼人,不得不仰望臣服。
“祈王爷端的是好兴致。”薛如归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楚奕譞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哼笑了一声:“薛太后兴致也不错,居然有时间来这里陪晏沛,晏沛亦是感激不尽。”
薛如归哈哈大笑起来,末了收住尾音,幽幽地道:“你可知,哀家为何有如此的闲情雅致?”
楚奕譞挑开一丝眼皮,觑了她一眼复又合上:“八王败落之势已到,太后觉得胜券在握,来顾我这个后顾之忧了……”
薛如归赞赏地点了点头:“你楚家子弟除了你具不成器,哀家倒是很赞赏你的,只可惜,这帝位,只有你做不得,哀家就算拼上命,也不能让你坐上……”
楚奕譞皱了眉,终是睁开眼睛直视着薛如归,眉眼中没有疑惑,只有无尽的凛然,薛如归淡淡一笑,引诱的问道:“想知道原因么?”
楚奕譞失笑,眼前的女子就算已贵为齐楚至尊,骨子里也只是个为开怀的少女罢了,与他相比还是少了城府,少了一些耐性。
“当然。”楚奕譞没有过分的好奇,也没有过分的冷漠,似乎只是平淡地叙出事情,这让薛如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