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来飞去,是很吓人的。
可是,元昊真的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只能这样作,今天夜里,他要出宫,外面有人在接应他。他会带着花舞,一直向玉门关前进,只要一过了玉门关,进了北国的地界,他们就是安全的了。
可是,元昊想错了,他太低估了燕王宫的守卫实力。在一片阴暗的走廊下,他遇到了宫里值夜守卫,一群守卫执兵器走过,眼尖的一个首先看到了走廊的那一端飘过来的一个黑东西。他先是惊叫一声,“有事。”
然后许多守卫都看到了这个奇异的现象,一个黑色的大氅包裹着一个什么东西,径自在半空中向他们这边飘过来。
一愣之后,守卫乱起来,向包裹冲去。
元昊在心里叫一声苦。
可是,他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拔剑相向,他只能大开杀戒了。
剑光闪过,血光飞濺……
可是,最坏的事出现了,守卫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半天空飞旋着的黑色大氅,所以所有的刀剑都是冲着大氅而去。
元昊哪里会让花舞成为目标,他一时收了阴阳双煞功,暴露出了身形。
众守卫大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怪异的事,这是何等妖人。千万不能让他伤害了大王,一时宫里灯光通明,喊声震天。饶是元昊武功再高,也是一人难敌众人。一时躲闪不及,一名守卫的剑就刺向了包裹,眼见再难闪开。
元昊剑光一歪,硬是把后背暴露给了守卫,他肩上中了一剑。血喷涌而出……
可是,元昊毕竟是元昊。他在混战中,已经看清了地形。拧身一跳,蹿上一棵大槐树,跳出了宫墙,顺着外城长长的通道,如飞般蹿去……
守卫还要追,“不要追,让他走。”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王。”
众守卫回头,惊惧的看到燕王哙正站在微明的宫灯下,一脸阴晴不定。
燕王哙相信,这个刺客一定是他身边的人。显然刺客对王宫地形很是熟悉。而且这刺客的身影那么熟悉,熟悉的他几乎会认为那就是……
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敢信。
“回王上,宫内没有什么伤亡。也没有丢失什么。”
听着宫人的回答,燕王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他也想不通。这刺客冒险入宫,一不行刺于他,二不抢掠财物。他来作什么呢?他背上的大包是什么呢?
“再查,各宫都要细查。”
“回王宫,奴才们都查过了,没有什么东西丢失。只是……”
“说?”
“那刺客身上背的东西好像是个人。”
“人?”
燕王哙拧眉。什么样的人能让刺客如此犯险而来。一瞬间,他的脸白了。他突然意识到那消失的背影为什么那么熟悉了,那个身影,他是六弟,不会的?
如果那刺客真的是六弟,那他背上的人?
一瞬间,燕王哙惊跳起来,他突然想到了六弟看玉落夫人的目光。
“落凤宫,起驾落凤宫。”
燕王哙的声音颤抖了。
一行人迅速向落凤宫走去。一进了落凤宫,宫里安静极了,这让燕王哙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落凤宫里灯光昏暗,风轻轻吹,有槐叶飘落,燕王哙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径自向落凤宫寝宫走去。
一行人匆匆的脚步声没有惊醒落凤宫门前守夜的宫女,三四个宫女倒卧在落凤宫门寝宫前,燕王哙心里叫一声苦,完了,出事了。
“快起来,快。”
执夜的内宫总管是急怒交加,上前踢了几脚,宫女们也是没有反应的。
“不要踢了,她们被人点了穴道。”
燕奇阻止了总管。匆匆跟着燕王哙走入了寝宫。
没有人,一路走来,都没有人。
燕王哙的心沉到了水底。
他一直走到寝宫内部,一手打开了那个挂着绣花纬帘的大床,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丝被轻卷。余温依旧,佳人不再。
燕王哙的剑砍断了帘布,如野兽受伤的声音在落凤宫里传出好远,“传六王爷,传六王爷!”
他咆哮着。
夜渐渐的沉了,传六王爷元昊的人来了,回的消息却让燕王哙万分震惊,没了,六王爷府没人了。合府上下,一夜之间,走了个精光,只剩下几个粗使的奴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六王爷在三天前,府里就有人陆续走了,他们原本没有在意,可是今夜,却一下走了个精光。
是他,一定是他,燕王哙把牙咬的直响。
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个心里的痛。
这个六弟,他一直表面对他冷淡,可是内心却对他十分疼爱。
他怕母后因为六弟母妃的原因加害于他,才让六弟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一是锻炼六弟,二是保护六弟。可是,他倒好,就是这样来报答他这个王兄的。
他走了,居然还带走了他最宠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真是天下最笨的男人,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在守卫刚说到那个包裹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因为只有六弟才会的阴阳双煞功,才会让人只看到他身上背的包裹,而看不到他的人,如果不是怕守卫伤了包裹里的人,也许谁也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人。
这也难怪,刚才他在落凤宫看到的男人的脚,如果是六弟,他运功起来,他不会看到他的脚。所以他大意了。没想到六弟身上。还以为是中山王的人,现在看来,他错了,那个人一定是六弟。
可是,六弟为什么会带走他的女人,为什么。
回想起,六弟初见花舞的表情,燕王哙恍然大悟,他真是天下最笨的人,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最起码六弟是认识花舞的。因为他看花舞的眼神,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眼神,那是深情的眼神。
可是,为什么花舞就肯跟着六弟走呢?她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啊。除非……
燕王哙打了一个冷战,他不敢想了。
“备马,出宫。”
他冷冷的下令,他一个人,还背着一个怀孕的女人,他走不远的。他一定要追回来他,他要问清楚,如果那个女人胆敢背叛他,那么她……
崎岖的山路,冰冷的寒风,时不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