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冷衣。”
太子楚点着头,他觉得冷衣说的对。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他也不喜欢叫她花舞,那让他永远觉得欠父王的。
太子楚和冷衣手拉着手儿,从山坡上走下来。
看的站在山口里的小猴子翻了一个白眼。他还真没看出来,太子这么快就和这个小娘娘沾到一起去了。原来,那个小娘娘,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啊。唉,人啊!
“小猴子,你去看看车子为何还没有来。”
太子楚吩咐小猴子,小猴子答应一声,起身才走几步,就转了回来,“回太子,来了。”
一阵马蹄声响,四匹马拉的大车就跑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那位去而复返的师父。
还有太子的一队亲随卫兵。
几个人上了车,车子很快驶出山,上了官道。
在黑夜里,马车很快就消失了……
冷衣不知道,她这样做,就是把花舞推向了死路。
牢房里,当浓烟冲进牢房的时候,雪嬷一下子惊跳起来。
“花舞,快点,快起来。”
花舞发着高烧,她头晕眼花的站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雪嬷。
“快,跳到水里去。”
雪嬷大声的冲着花舞叫着,她拼命的冲着牢外叫着,“快来人啊,救命啊!”
她们哪里知道,外面的看守,早就被救人的两位太子师父,下了毒。叫死,也不会有人听到。风带着火势,很快吞没了牢房。
雪嬷抱着花舞站在水里,霜儿也紧紧靠着雪嬷,她们已经被越来越浓的烟味呛得说不出话来。
雪嬷紧紧抱住花舞,天啊,是她害死了花舞啊!
“咳……”
梵梵线
中山王爷在众兵的护卫下,一步一步向着明黄凤椅上的燕太后走来,手里握着剑,他最想作的就是把剑刺出去,看血是如何染红了这个害了他一生幸福的老女人的可恶的脸。
元昊也木然的站着,他似乎又看到了母亲那一半焦黑的脸,“风儿,你一定要帮着娘杀了她,一定要帮着娘杀了她啊。”
母亲的悲呼依然在耳边回响。
元昊浑身颤抖着,看着中山王爷一步一步的向着燕太后走去。
是的,他和中山王爷在这一方面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受害者,他们的娘都受到了燕太后的伤害。他们都想杀了燕太后为娘报仇。
元昊娘的脸毁了,中山王爷的娘疯了。
可是,这里面谁又是真正的赢家呢?
因为燕太后,她注定是要为她所作的一切,陪上一条性命的。
燕太后的脸表情镇静,头发纹丝不乱。穿着最华丽的宫服,定定的看着中山王爷走来,她居然笑了,就像她一直在等着这一时刻一样。
“杀了本宫,你就会开心了是吗?”
燕太后温柔的声音,让中山王愣了一下。
他想了太多种报复时的快感,和这个老女人的求铙,痛哭……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女人居然会笑。看来,他真的从来也没有看懂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
“仲大司马,你也认为本宫该死吗?”
燕太后严厉的目光看向了中山王身后的一班老臣。这些老臣们,他们多年来,如此忠心耿耿的扶佐着燕王哙治理着国家。如今,他们也反了吗?
仲大司马被燕太后盯的慢慢低下了头。
“还有你,棠太仆,还有你,欧阳宗正,你们也都认为本宫该死吗?”
燕太后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昔日忠心的臣子们。
昨天,她还高高在上,被这些人三跪九叩着,山呼太后。
今天,他们就冲过来,说她是夺国的妖邪。这世上的事又怎么能说的清呢?这世间的荣华富贵真的如浮云,谁又能抓的住呢?
她早该看清这一切的,她早该听轩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轩,是唯一一个可以为她去死,而又甘愿去为她们娘儿两个死去的人。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你这个妖后,不要再蛊惑众人,快快受死。”
“是吗?本宫该死,在你们的眼里,本宫真的该死。”
哈哈哈,燕太后仰天大笑,“先帝遗召,太子哙非王之血脉,故念天下万民,众卿当诛之。传位于皇十八弟……”
太仆高声的当众念出先皇遗召。
听了先皇遗召,燕太后没有众人想像中的疯狂叫喊,没有反驳,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凤椅上,“该走的总归会走,该来的总归会来!”
谁也没有看到,是中山王爷先举起的剑,还是燕太后身子前挺,自己撞上了剑身。总之,中山王爷手里的剑,突然没入了燕太后的身体里。
一朵朵血花飘落,一条条红色的河流淌出来,燕太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地上是盛夏夜晚盛开的花,五彩缤纷的色彩,映着燕太后雪白的脸儿,那脸上,居然有一抺温柔平静的笑。
“诛假王!”
突然中山王爷身后一个大臣喊了起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向着后面的燕王哙寝宫一涌而入……
就像一个梦,又如一阵风,这里的一切,慢慢静了下来,静的只有燕太后身上汩汩流淌的血河的微小的声音。
元昊慢慢从黑暗后面走了出来,他抱着花舞,慢慢走到燕太后身边。
他蹲了下来,燕太后已经死了。他应该觉得高兴。刚才他已经听到了所有,这些人,这些王兄当年最忠心的臣子们,他们涌向了王兄的寝宫。在昏迷之中,在睡梦之中,王兄永远也不会觉得痛吧?
按礼说,燕太后死了,他娘的仇也算报了。
按礼说,王兄燕王哙死了,再也没有会和他争花舞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高兴。
有的只是茫然,是的,还有一丝丝的悲伤。
元昊伸出手,把燕太后的睁着的眼睛抚平了。
她为什么不闭眼,难道也是在担心后面寝宫里的王兄吗?
元昊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就是他现在冲过去。也已经晚了,王兄,他注定救不了他。
元昊怀里的花舞,刚才并没有听懂这些人乱吵乱叫的什么。而元昊刚才怕她伤心,又偷偷当了她的穴道。所以刚才的一切,她都没有听到。
她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
元昊盯着这一脸的平静,他突然觉得,他该作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花舞母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