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笑了,笑的有点儿可爱。
“你想要什么?”
“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多少,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花舞笑的点妩媚,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可是她的嘴里说的却是,“王最重江山,江山和美人孰重?”
燕王哙盯着花舞的眼睛,“如果你愿意,不要江山。”
哈哈哈花舞的笑有一种轻灵,有一种妩媚,有一种伤感,有一种别样的味道,男人话,永远都不能信,不是吗?
燕王哙拥着这个小人儿,手抚上她的脸,眉处淡淡轻愁,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小宫女的内心。她的眼睛已经告诉了他,她性本高洁,而绝不是媚俗之人。额间红色桃花印,肤白如雪,可是吸引他的并不是她的绝美,而是那淡淡的忧伤,那悠然的香气,那流转的眼眸,那欲语还休的娇憨。
如此轻灵之女,本不该在凡尘中出现。
而她所问,正是他的心结。
这江山,是他所爱的吗?
这江山,该是他的吗?
燕王哙眉间掠过一丝阴影,很快被邪气的笑荡去。
“你是寡人的,不管你是谁。”
笑,淡淡若水。
“你到底是谁?”
“这很重要吗?”
燕王哙点了点头。
“好,下一次,我一定告诉你。”
花舞娇笑一声,从燕王哙怀里滚出来。跳开来,笑着,一路舞去。到了宫门口,她回头,“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呢?如果你真的要我,等着,我会告诉你。因为你是大王,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不是吗?”
她飘然而去,夜空里,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轻妙歌声。
燕王哙坐下了,他听到了她没有说完的话,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宫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在叹息,还是在怨他,还是……
不管怎么样,他会等,一直等到她愿意。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也是花舞公主在燕国将要度过的最后一个月圆之夜了。
花舞依然站在窗前梳妆,慢慢的贴上一个桃花印,摭住了她额头的海棠花。
“公主,求你了,不要再去了。走,好吗?”
雪嬷几乎要哭出来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公主她必须走。
“帮我拿来最好的衣裳。”
花舞的语言里听不出一点儿悲伤。
雪嬷没有法子,她走过去,打开柜子,捧出了一件美丽的新衣裳。这是三年来,她为公主做下的最好的一个衣裳。公主一直不舍得穿。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神圣的时刻。难道就是今天晚上吗?
她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可以让公主绽放所有美丽的华裳。
而不是一件复仇之裳。
花舞在雪嬷的服侍下,穿上了这一件衣裳。淡粉之衣,淡淡绣金粉之线的花朵。淡淡的只有一抺黄色的长飘带。
花舞最后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轻纱外裳。一头长发飞舞在风里。只在上面挽一个简单的发笈,点缀几点闪亮的珍珠。
这些全是当年,雪嬷偷藏起来的东西。今天全拿出来了。
她要公主走。一定要公主走。
“公主,还有三天,公主就要远嫁。再不走,真的怕来不及了。公主。”
“不要说了。雪嬷,你看见母后了吗?她在看着我,她在说宝贝,你作的好。”
看着公主痛苦的样子,雪嬷叫了起来,“不,王后如果在,一定不会这么说,她会说让你走,公主,走吧。”
花舞的目光落入了无边的黑夜里,眼里有泪光闪烁。
是的,如果母后还活着,她一定会说让她走。
可是,她真的不能走了。
因为除了雪嬷知道的一个原因,复仇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是谁也不知道的。
那就是爱。
她居然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杀害了她母后的男人。
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
所以,这是上天的注定,她,落花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今夜,和他一起死。
因为,恨他,让她如飞蛾扑火,向他扑去。
因为,爱他,让她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为什么爱,她不知道。
也许是在走进龙阳殿的那一刻吧。
也许是他吻上了她的唇的那一刻。
不,也许在五年前,他在大殿内受她羞辱,却一脸痛苦的宣布永远囚禁她的那一刻吧。
也许更远,是在刑场,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吧。
谁知道呢?
在这个世界上,让人想不懂的事太多了。
她只要作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让他为了所作的付出就付出的一切。
红夜无边,她来了。
她就这样来了。
雪嬷眼睁睁的看着花舞离开了花舞宫,在小门的那一边消失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雪嬷就无力的倒在了门边。
她流着泪,望着挂着无数小花的野藤萝纠缠的尘烟宫,“王后,我该怎么办。”
是的,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办。
也许一切上天早已注定。
注定的恨,注定的爱。注定的痛苦与挣扎。
这一夜,燕王哙已经运功逼出了所有的余毒。在等待的时间里,他洗沐了一下。他在等待着一个已经等待的让他心痛的时刻。
他想要她。就在今夜,他不会再放她走。
今夜,他特意熄了所有的灯,就连原来留在门外的也灭了。而今夜的月光,依然并不明亮。似乎也在燕王哙的等待而故意朦上一层淡淡的黑云。
今夜,有月,只是亮了一会,月就躲了起来。再不肯出来。龙阳宫,笼在一片黑暗里。
燕王哙就这样看着花舞走进来,一直走进来。
“你来了。”
“是。”
“过来。”
“让我为大王舞一曲吧。”
花舞在一片晕红的宫灯昏暗的光里,在大殿上轻盈起舞。
舞散了长发,飘飞了雪白的外裳,只有那一抺淡粉,只有那晶莹的雪肤,只有那额间淡淡的桃花印……
燕王哙的目光朦胧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天,他的下……
不可能,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
可是,真的,这个小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