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仍然没有去掉不快之意。
“花舞公主进殿。”
宫人的高呼让殿内一切声音静下来了。
众臣都还依稀记得五年前的那一幕闹剧。
那个五年前,只有十岁的花舞公主,已经美丽的不可方物。而今天十五岁的花舞公主又会是如何的美丽娇艳。
而大王五前年为了封她为妃,不惜与太后反目。
五年后的今天,为何会同意送花舞公主远嫁。
大臣们不可知其中之因。
所以一起望向殿门处,都想第一眼看到当年的那个倾国小美女,如今的样子。
大殿之上,众臣目光所投之处,红地毯上,慢慢走出了等嫁的公主。
众人在心里叹息一声,花舞公主一身红色嫁衣,可是脸上同样也蒙着红色喜帕,根本看不清长相。
可是行动之间,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众人为之神清。
鹏鹰将军站了起来,向燕太后辞行。
“我东胡王派胡烈太子为使,迎娶花舞公主入胡。特此辞行。”
胡烈王子也站起来,一直走到地毯的中间,站在花舞公主的身边。手一挥,侍从上前,捧着一个托盘,打开蒙布,是一顶东胡王妃宝石王冠。
胡烈王子跪下,“儿臣胡烈前来迎接王后入胡和亲,依我东胡之礼,请公主换冠。”
东胡王这一计,本是一本着东胡之礼,他们一定要燕国公主换王妃头饰入胡。二是大殿之上,也可观公主之容,以防燕国弄鬼,搞个不入流的公主给他们。
这是一招是燕国君臣所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燕太后,脸一沉。
太无礼了,依中原之礼,这是万不可行的。没出嫁的公主怎么能面见众臣。
再说这花舞公主的确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姿,何况又是一个身份特殊的公主,如果东胡王子有意见,那岂不是坏事。
燕太后沉声说道,“东胡王子此言,差亦。我大燕国公主岂是山野之妇,怎可抛头露面。”
鹏鹰将军是个急性子,一下子急了,他们本来就担心中原之人,诡计多端,此时看来,一定是有问题的了。
就在事情眼看不妙的时候,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大殿内响起,“母后息怒,儿臣既已嫁入胡家,当依胡礼便是。”
红帕落了,一张美丽绝伦的小脸露了出来。
柳眉,红唇,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水盈盈处柔波涌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在诉说着什么……
而那额头艳红的海棠花,如此娇,如此艳,和着明眸,一时之间,让人心醉了。
最土震惊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东胡王子,一个是燕太后。
这花舞丫头,前天是她亲眼所见。额头是有花,可是淡红一片,毫无艳色。而五官清秀,离美艳远亦。可是今天一见,这样的女子,不对,这个女子不是那天所见的花舞公主,难道这丫头会变身法不成。
一想到太卜所卜此女为亡国妖孽,燕太后的后背就流下冷汗来。
而她看着这个丫头的眸子,不但没有远嫁的忧伤和怨恨,还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和妩媚。难道她真的错了。
难道她把这个丫头嫁出去,是错的。
这样的丫头,嫁到东胡,可见一向爱恋美色的东胡王一定会对之听信之。如果对大燕怀恨在心的花舞丫头让东胡王出兵大燕,那么……
燕太后为自己心里所想,感觉到了一种后怕。
可是,这个狐媚的丫头如果留下来,让王儿看到,那同样是一场灾难。
一时之间,燕太后呆住了。
而第二个呆住的人就是胡烈王子。他是北地之人,豪放男儿。女人是见多了,可是从北国到南地,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妩媚的女人。
这样美丽,娇嫩,可爱的女人。
不,他绝不会让她成为父王的妃子。
父王已经老了,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向父王请示,让花舞公主为他的太子妃。
燕国嫁这么美艳的公主给他们东胡,鹏鹰将军和胡烈王子此时也不觉得燕王失礼了。反而觉得燕王真是大度得体。
他们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快点离开燕国,省得燕国君臣反悔。
“谢过燕王厚爱我东胡,两国联姻,百年交好。我回去,一定把贵国的诚意禀报父王。交好通商。”
胡烈王子快乐的向燕太后道谢。他是胡人,并没有什么时候拘礼之处,笑呵呵的盯着花舞看。
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燕太后甚至没有来的及想,这丫头怎么和那一天相见判作两人了,什么也来不及想。
东胡国的马车就到了。
这是一辆豪华的北国王室喜车,由八匹巴骏马拉着,一位雄壮的车夫。
十二名宫女前面引路,竹儿,兰儿作为陪嫁宫女,服侍在花舞公主身边。一行人上了车,离开了大殿,出了北门,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北国之风了。
揭开车帘,花舞眼望着燕国高高的城楼,“别了,燕国。她的故国,生她养她的故国,充满恨意的故国。别了。有朝一日,她再回来,那将是马踏燕国,以雪心内之恨。”
车子渐渐的远去了。
夜色就这样降临了。
龙阳宫,燕王哙一直站在亭子里,他等到月亮升起,也没有等来那个叫他等着她的小妖儿。
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困惑。
他不能等,他也不会再等。
他出手了,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他以为他一出手,就会捉住猎物。
可是,他错了。
他让心腹禁卫总长燕奇调查的结果,居然是如此的让人意外,让他爆跳如雷。
那个小妖儿,她居然耍了他。
她是花舞,她居然是该死的花舞。
可是,他明明在母后宫中见过了花舞。
怎么可能,这个美丽妩媚的小妖儿,她怎么可能是花舞。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
如果她是花舞,她没有理由来见他,她没有原因和他相爱相亲,她更没有可能心甘情愿的远嫁。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呢?
燕王哙在龙阳宫内来回走了几趟,他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一道犀利的光闪现,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一直在报复他。在玩弄他。
她这一招可真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