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次电视辩论之后,两位州长候选人的竞争已开始进入了白热化。据最新的统计数字表明,拉尔夫·科恩的支持率在逐渐上升。由于堕胎事件慢慢淡化,科恩平易近人的真诚形象在被选民所接受。一位曾经是伯纳特支持者的话大约可以说明人们为何被科恩吸引过去。
‘州长也是人,人总会犯错。又何况那是在他最容易犯那种错误的时候。我们不应该过多的去关注他的私生活,而应该把目光放在他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位上。他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无论是管理公司还是在市长的任期内,他的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支持他还因为他是我们中的一员,这是在看过介绍他成长的电视片中得出的结论。我认为在那样一种家庭长大,有那样一位可爱母亲的候选人才是我们心目中的州长。’”
“首次电视辩论的失利,让伯纳特本来遥遥领先的支持率开始下滑。鉴于这种情况,伯纳特更是紧锣密鼓地加紧了宣传的攻势。以下就是本台记者发回的报道。”
满眼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但入耳却是叽里咕噜的英语,这场面多少让横波觉着有些诡异。十分难得的是伯纳特在华人聚居区的一次演讲,她混迹在人群中也就不会那样显眼了。但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保镖就太鹤立鸡群了。
“丹尼!”横波伸手示意他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场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的身高和你的肤色在这里都太招摇了。而且那边还有你的保镖同行,你的出现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躲进车里和本在一起,等我回来。”
“但我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丹尼的表情也是被训练过的,就是没有表情。
“你在我的身边或许就是对我安全的最大威胁。”横波指着他,“原因我已经讲过了!所以不许跟着我。”横波摸了摸自己可爱的两条小辫子,向人群中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女人,丹尼又一次怀疑这是个东方来的女巫。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科恩先生的魂儿勾走了,还缺乏常识地让她抛头露面。他现在已经搞不清这个看上去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少女是科恩先生用来对付伯纳特的秘密武器,还是罗伊·伯纳特早就布好的让科恩深陷其中的美人计了。但这些事都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他的工作只是保护这个柳小姐或者叫伯纳特小姐的安全。
横波终于挤到了前面,看着在台上慷慨激昂演讲的伯纳特。虽然近在咫尺,却有一种远在天涯的不真实感。这就是妈妈深爱着的男人吗?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她的血管里就流淌着他的血,真有些不可思议。
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她就站在了台下,直线距离是三米。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很有中国味道的绣品。举了起来,果然她的动作吸引了伯纳特的目光,他的黑眼睛在横波的身上和脸上驻足了几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消失了,横波的心开始雀跃起来,我的亲生爸爸在对我笑哎!
走到了保镖的跟前,“我可以送伯纳特先生这个礼物吗?”横波对两个彪形大汉展露出了她最天真无邪也最甜美的笑。
“当然,当然可以!”两个保镖被她的笑容所炫。没人能够对这样一个少女说不。
九分的彩裤,高统皮鞋,色彩斑斓的高领紧身毛衣,可爱的小熊背包,加上两条长辫子和一个大大的眼镜。让横波又凭空小了几岁。所以站在保镖面前的似乎只是个十四五岁又活泼美丽又乖巧可人的小女孩,不会引起一丝的戒心。
“我们可以替你转交!”他们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我可以亲自交给他吗?”横波的笑更加天真烂漫,“我好想得到他的签名,而且我还想把这礼物上所绣的一句诗读给他听呢?因为我听说伯纳特先生懂中文的。”
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应该是他的竞选工作人员,“什么事?”
横波马上又把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
“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小精灵的要求!”如此可爱的华人女孩献上自己的礼物,那将是很美、很温馨的画面,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呢!
“谢谢!”横波像小姑娘一样欢喜。
演讲结束,在雷动的掌声中。横波跑上了台。终于可以触摸到了父亲的衣角了,同时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爸爸!爸爸!她在心中叨念着,我是你的女儿呀。难道你没有一丝血脉相连的感觉吗?给我一个奇怪或迷茫的眼神,让我了解你内心的悸动,那是因我而引起的莫名其妙的情感。爸爸!给我一个理由去拒绝拉尔夫金钱和感情上的诱惑,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吗?”罗伊见面前的少女在发呆,只得先开口。
“是的!”横波回过神,马上点头,递过了绣品。
“好漂亮!谢谢你!”罗伊的笑还是很真诚的,“你也认识上面的诗是吗?”
“我的中文很好!”横波压下澎湃的心情,以中文回答着,“我知道这两句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它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在他的一生中只会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只会无怨无悔地爱一个人,至死方休。伯纳特先生,您也是这样的吗?”
罗伊的脸抽动了一下,“当然,我非常地爱我的妻子。”
横波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应该是妈妈的心在破碎。感觉到自己的手更冷了,她拿过卡片,“您给我签个名好吗?”
“当然可以!”罗伊仍在微笑,仍是很真诚。他拿过笔签上了他的名字。
“谢谢!”横波的笑开始僵化。她拿过笔却在卡片上写了一个名字,“您认识这个女人吗?”
洁白的纸上,伯纳特的名字和柳含英的名字静静地并列着。罗伊也是静静地看着,冷静的声音彰显出他内心的波澜不惊。
“她是谁?依我对中文的理解,这个名字很美!”
一个为你生养了孩子,爱了你一辈子的女人已简化了成了一个很美的名字!横波的心真的开始滴血,“我以为您是认识她的。”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从前我在学习中文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华人。只是我早已忘记了。她是你的什么人?”二人仍在用中文交谈。
“什么人也不是!”而且你也将不是我的什么人了,罗伊·伯纳特。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也想从我的身上挖掘点桃色新闻吗?很可惜,让你失望了!”笑容保持不变,但他的声音开始冷硬,“我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你成为我竞选路上的障碍。因为我会把障碍统统清除掉。你明白了吗?”
口气阴森,话语威胁。她听得很明白,横波彻底绝望了!
“谢谢你的礼物!”罗伊的笑容似乎没有变过,原来这是政客们专属的面具。
“我也谢谢你的签名!”横波却再也笑不出了,她逃也似的下了台。没有看见伯纳特先生转瞬就变得怔忡的眼神。
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些什么,自从那个明丽异常的少女逃也似的走了之后。他看见了她眼中被伤害的绝望,为什么是被伤害的表情呢?为什么有绝望的痛苦呢?但那双眼睛好熟悉,多像她的眼睛啊!而那双眼睛是他这一生一世也无法忘怀的。难道?难道是她的女儿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她已经结婚了,那个女孩子今年有多大了?十五?十六?东方人发育比较迟缓,那她大约就是十七八岁吧?希望那个女孩子是她的女儿,那么至少证明她生活得很好。绝不会像他一样,每天生活在回忆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最爱的一句诗。你还记得那一首吗?我的最爱。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若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呵呵!呵呵!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笑,却不期然让一滴泪滑进了口中。泪水!我难道在哭?原来我在哭!
如果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而来?是想告诉自己一些她妈妈的事情吗?含英!我多想知道你的事情,可不是时候,为什么是现在?或许让那个少女死心是正确的决定吧!这是最无奈的保护你不受侵扰的办法了。
把头扭向车外,不想让助手看见自己的泪眼。街道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的。
“你疯了吗?”戴恩指着电视中那正在献上礼物的少女对拉尔夫叫着,“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拉尔夫看着那对父女在轻声交谈着什么,同时他也发现横波的脸色开始不对了。她的眼神表示她又受到了伤害。“我残忍地打破了她仅存的一点幻想,对于父爱的幻想。”
“你……”戴恩在他的脸上惊奇地发现了从未见过的柔情及爱怜,“你爱上她了?”
“是的!我给自己掘了一个陷阱!”拉尔夫把戴恩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噢!上帝呀!”戴恩捂了一下脸。
“我想上帝正在欣赏他亲自操刀的恶作剧!”拉尔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
“拉尔夫!”戴恩让自己冷静,“你要明白,这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游戏。你是我们推举的州长候选人,现在的一切都是用一大笔一大笔政治捐款堆砌的。别给我玩那套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戏码,你玩不起。你现在的支持率在逐渐的上升,人们已经开始在接受你了。你别毁了这一切,好吗?”
“你是要我为了不确定的四年时光毁掉我一生的幸福吗?”拉尔夫的目光仍锁定在电视中那个匆匆下台的横波,这样的打扮让她像个瓷娃娃,精致却易碎。
“难道你就认定她是你一生幸福的维系吗?”对一个只把竞选州长和任期四年当做人生的一个阶段的人宣讲权利的重要,只怕他会当那是狗放屁。所以戴恩只能对于他的选择发出质疑。
“是的!”拉尔夫很明确地告诉他,又关了电视。
“她将不成为你的秘密武器了?”戴恩只能挫败地退而求其次了。
“那要由她来决定,我还是倾向于她能够站出来。虽然这样会让我们的关系长期处于无法公开的状态,但我不可以以一己之私让许多人的努力沦为无用。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拉尔夫的蓝眸闪着坚定或者说是固执的光芒,任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与他相交十年的戴恩又怎会不明白他的个性,但似乎他并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且不可否认这几天他是前所未有地意气风发,这大约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你也不想她处于危险之中吧!而且也希望她能够真心诚意地同我们合作。”他无力改变拉尔夫的决定,所以只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我知道了!我要回别墅一趟,她现在需要我!”因为她受伤了,也只有这样的时候,她坚硬冰冷的盾牌才会稍稍软化,能让他趁机进驻。
黄叶无风自落!横波的心真的如这清秋一般的萧索,那种彻骨的寒意在妈妈的葬礼上曾经历过。她以为那个与他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不会伤害到自己,但她错了。她要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但哪里才是让她的心灵不再冰冷的港湾?罗伊·伯纳特完全遗忘的表情,警告的冰冷语气真的狠狠刺了她一刀,痛得她忍不住又揪紧了胸口的毛衣。
敲门的声音响了几下,听见有人开门进了来,“你还好吗?”是拉尔夫。
横波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落叶发呆。拉尔夫也走到窗前,顺着她的视线也凝望着。
半晌,“你的父母是不是经常的说他们爱你?”横波问。
“是的!”
“因为爱而结合,而有了爱情的结晶,让爱延续。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孩子是这样诞生的,也包括了一些私生子。但我的出生为了什么?我是一个证明,证明那个男人曾经爱过她或者是她爱过那个男人,仅此而已。一个人的价值应该是取决于他被需要的程度,首先应该是自己的家人,而我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我被母亲忽视被父亲厌弃,我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生我而不爱我不需要我,那为什么还生我?是谁赋予他们的权利?让他们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地让一个生命到人世间来经受苦难!”那几乎是滴血的控诉仍然是用很平和的语气说出,表情也是淡淡的。
又握住了她的双手,细滑冰冷得一如瓷器,“为何你不哭出来?那不是软弱的表现!”
“眼泪换不来妈妈的关注!”横波的身体开始发抖,她的表情可以称之为哭,但却没有一滴泪。
“上帝!”拉尔夫只能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抱,紧拥着她,想温暖她寒透的心,“横波,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父母的需要与肯定固然重要,但那不是全部。如果你可以接受,如果你不会被吓得远远地避开我。那么我需要你,让我来爱你,你胜过这世界上的一切。这就是你在我心目中的价值。”
“是否父亲也用同样的话捕获了妈妈的心,让她从此在爱的谎言里迷失了自己。所以不要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对于这些我没有抵抗能力。据调查许多从小缺乏家庭的温暖,缺乏父母亲关爱的人会早早地踏入婚姻,在婚姻中寻找渴望已久的爱。正因如此,我拒绝和男生交往,因为从小就缺乏爱的我会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的。而你们的爱又会持续多久?会是一生一世吗?我很脆弱,脆弱得经不起爱情的消失与背叛。别对我好,让我自己舔伤口,我会痊愈的。”美丽的脸上是痛苦与抗拒。她想挣扎出那温暖的怀抱,因为她要不起。
“你的痊愈只是让自己穿上更沉重更冰冷的盔甲,但你的心却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拉尔夫不放手。
“那又如何?”横波苦笑。
“我不许你再有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不该出现在二十一岁的浪漫时节。”拉尔夫的心也在痛,“你是对我没信心吗?对未来没有把握?我很想说我的承诺是永远,因为这不是二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一时的热血沸腾,这是一个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的深思熟虑。但我知道你还是很难相信,所以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两个人相爱时的甜蜜与分手时的痛苦是成正比的,因为害怕凋谢,你拒绝了花开。因为怕受伤,你封闭了你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这样的一生一世对于你自己来说那才是真正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一生。享受生活,享受它所带给你的快乐与伤悲,因为每一种情感都是对人生的一种领悟,它会让你更加感谢生命、更加坚强。这才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你真的好像我们道德品质课的老师!”横波见他十分慷慨激昂,又有点好笑。
“这是我的心得,毕竟是三十五岁的高龄了。总会有些人生体验的。”拉尔夫耸耸肩。
“你从小到大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我不知道会有什么让你深刻体验的人生?”大道理谁都会讲。
“终于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了!想知道在我炫目的背后的隐私了。”拉尔夫扯出一丝笑来。
“最好是很悲惨的那种!让我有一种对比的快乐!”
“每一个人对于痛苦的理解是不同的。虽然那一段是我最灰暗的时刻,它影响了我的一生。”拉尔夫拉她坐下。“那一年我十二岁,我依照科恩家的惯例去了一所英国的贵族学校。那是一个标准的男校,里面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从八九岁到十七八岁不等。那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呢?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在一个由顶级富豪、贵族、各国政要家庭的孩子组成的学校里,财富、头衔、势力已经不具意义。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的暴力,在那里是用拳头来说话的。十二岁时的我,很文弱,很害羞,而且很漂亮,在一些舞台剧里我通常是反串女孩子的。我走进了那样一所学校。我想你应该也看过类似的影片,那里面最可怕,最恐怖,最恶心的事都在我的身上发生过。”拉尔夫停了一下,不是自己的原因,因为这段噩梦般的过去早已不是他的阴影了,即使是偶尔想起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那不过是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他停顿的原因是横波诧异的表情。
“你猜得没错,这包括了性侵犯。被他们猥亵!”拉尔夫并不讳言,“对于高大的,比自己强壮很多的男生,我无力反抗。我请求过父母把我从那个地狱带走,但他们都拒绝了。认为那是懦夫的表现,那时我都绝望了,甚至于自杀。”他的手被横波握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从那柔软但并不温暖的手中,拉尔夫感到了她对于少年拉尔夫的怜惜,这让他很感动。反手也握紧了她的手,给她一个笑容。
“但没能成功。人在经历了生与死之后,就会把一些事情看开,我学会了不再退缩。或许我没有他们强壮,但他们没有我的胆量,不怕死的胆量。在我把一个意图侵犯我的男生戳了几刀后,没人敢再叫我拉尔夫妮。十三岁的我从此成了叫做科恩的男人。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的对手实际上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强大。在这之后的两年里,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流血打斗中,我成为了那所学校历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学生领袖,一直到我十八岁毕业。我的领导才能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历练出来的。很多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的父母是否真的像他们宣称的那样爱我,如果爱我为何送我去那个人间炼狱,为何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弃我于不顾。
或者他们只爱坚强得配得上科恩这个高贵姓氏的孩子,因为科恩家族鄙视弱者。不可否认,他们的方法奏效了,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如我所愿地把我带离那个学校,那我大约还是那个懦弱的拉尔夫,只会在遇到挫折的时候退缩,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是太残酷了!”横波咬咬唇,凝视他的脸,忽然有种想吻他的冲动,苦涩在这样的一个出色的男人身上出现,更加令人怜惜。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的确残酷!所以我爱你的坚强,因为你的坚强和我的一样都是不得已的。坚强得令人心疼。”轻轻地用下颌蹭蹭她的发丝,“我对你坦诚了我的故事,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你必须去经历或者不得不经历的,不要太介意于它的结果,而是要把握住每一点过程,而且它的结果也并不一定会是你想象的那样糟。但如果你不去尝试的话,那你也永远不知道它的结果。”
横波抬起头,去掉了一层迷雾的双眸如秋水一般的明亮,“爱情的滋味真的如此美妙吗?”
“是的!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尤其是我的爱情!”拉尔夫笑了,英俊得让横波目眩。
“但实际上我已经在利用你对我的爱了!”横波多少有些愧疚。生日的那晚,她刻意的哀伤达到了与父亲接触的目的。
“我知道,但我甘心被利用。”拉尔夫并不介意,“‘我是柔软的面人,我任凭你用手捏搓;你是威风凛凛的南方主子,我俯首帖耳地给你干活;叫我说话就说话,叫我沉默就沉默,我为你辗转奔波。’惠特曼的诗句也完全适用于我。”“但和你恋爱不是明智之举。”横波的柔波在他的脸上缠绵。
“恋爱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拉尔夫垂下了头,把滚烫的唇印在了她清凉的唇上。横波本能地躲了一下,但没能成功,反而被拉尔夫拉得贴在了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空隙。他燃烧的唇也燃烧了横波的唇,进而燃烧了她的身体,驱走了她体内的寒意。原来接吻有这样的功效,横波迷迷糊糊地想着。但很快地,热源消失了。这让横波有些意外,接下来呢?不是还有唇齿相依,舌尖绞缠吗?难道只是蜻蜓点水就结束了。她睁开了双眼,对上了拉尔夫爱恋和玩味的目光。
拉尔夫看着怀中的少女由陶醉转为窘迫,忽地,他被推开了。横波像受惊的小兔子窜出了好远,立在了墙角。手足无措,脸色绯红。“你太过分了!”
“什么?”拉尔夫听不懂她又羞又恼之下迸出来的中文。
“我说你太坏了!”横波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可以随便吻我?”
“你认为我吻得太随便了?”拉尔夫做恍然状,“那我现在可以很庄重地吻你。”
“不要!”横波伸出手,头摇着,眼闭着。似乎拉尔夫已经在吻她一样。
但拉尔夫没有动,因为他不敢动。刚才离开她温润芬芳的红唇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缠绵一秒,后果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是不是感觉好些了?”他转换了话题。
横波睁开眼,他还在原地,竟有些失望。“好多了!比起你,我的生活是贫穷的,妈妈是没有过多地关注我。但其实我一直是在无数人的关爱下长大的。当年的外公外婆,邻居的叔叔阿姨,老师同学。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就更加凸显出妈妈的冷淡。导致了我只在意妈妈的关注而忽略了身边我早就习以为常的爱。原来我是非常富有的。”
拉尔夫近乎恐怖的少年生活让她联想到自己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乖巧安静、成绩优异的漂亮宝贝并没有因为是私生子而受到任何歧视,她一直是大家的宠儿。即使是到了大学,她的苦难也全是来自于外部,而在学校里,她依然是那颗闪耀的明星,被人所膜拜,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她是缺少了一些东西,但同时的她也拥有了一些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就是上帝的公平之处。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怜而已。这个认知让横波有些啼笑皆非。
“你在笑什么?”她的笑是种豁然开朗的笑,让拉尔夫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笑我自己,一直在追求不能实现的东西,而实际上已在我身边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横波仰起头,张开了双臂,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想通了!”
“祝贺你终于解开了心结,但我可以把你所说的正在你身边的东西理解成是某个人,更确切地说是某位男士吗?”破茧而出的她是否真的可以接受自己了呢?
“我真的适合你吗?”横波拧了一下眉头,“我的国籍、见不得光的出身。爱情或许是不需要理智,但你的爱情却是要慎重考虑的。你的选民不会再允许一个三十五岁的州长候选人玩爱情游戏。”
“为什么你要认定我在玩爱情游戏呢?我是非常认真的,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游戏过感情。我的每一次恋爱都是以婚姻为前提的,只是我的运气不好,最终不是我放弃了人家,就是人家放弃了我。”拉尔夫耸耸肩。
“我不是怀疑你的诚意。但你想过它的代价吗?”
“想过!”拉尔夫点点头,“或许就是州长的宝座。但那又如何?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中国有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我对权利的热衷程度不像你父亲那么热切,对于我来讲,有许多比权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你,比如爱情。”
“在我们的观念中,你是个胸无大志没有出息的男人。”横波又走到了他的跟前,带着感动的笑容。
“那么你是否接受了这个没有出息的男人?”拉尔夫在她的面前是如此缺乏信心。
“你让我觉着很被动!”横波答非所问。
“我等不及你来主动,你太过含蓄了。我总是无法猜透你在想些什么,我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揣摩你的心思。而且你总让我有种稍纵即逝的错觉,所以只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了。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又把她的手放在唇边。
“我不知道!”横波想了一会儿,却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上帝!”拉尔夫哭笑不得。
“我真的不知道是否喜欢或者爱上了你!但我喜欢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喜欢你握我的手,只有你的手能够温暖我的手,因为它总是冷的。所以即使我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你,我也想和你谈一场恋爱。因为我很渴望体会爱上你的感觉,那一定很美!”憧憬的神情让横波美得有些不真实,也让拉尔夫屏息。
“会像上了天堂,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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