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北澈的眼睛红彤彤的,眼角有湿润的痕迹。
“去把药箱拿来。”浅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的慈爱,虽然从外表来说,她看上去并不会比北澈年长多少,这个动作多少有点不伦不类之感。
北澈立即起身,乖乖去侍卫手里接过了两只极大的木箱,一手一个提着,跟在浅离身后。
沙迦在第一眼看到儿子开始,深潭一般的黑眸的便不爽的半眯了起来,他仔细的审视着北澈脸上的每一分憔悴,那些愁容,逐渐引出了北皇多年未曾出现的怒气,且有越燃越胜的趋势,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兴师问罪喊打喊杀的时候,于是他忍耐着,跟在妻儿身后,去看媳妇儿。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沙迦与浅离第一次与向晚晚正式见面。
自安排北澈与晚晚大婚之后,帝后二人便离开了京城去逍遥自在了,媳妇儿茶根本还没来得及喝,也不敢来喝,毕竟是一家人联手把北澈绑进了洞房,点穴封了武功,下了合欢之药,封了门窗,重兵把守,之后还干脆直接把整个北国丢给了他,全体逃家,各寻乐趣去了,若无特别的事,他们哪里敢回京啊,心虚是一方面,怕北澈发飙是另一方面,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愿意舍弃掉自由自在的生活。
谁会想到,那么重要的初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种状况之下。
向晚晚仰卧在软椅之上,身下铺着白虎皮,身上搭着厚厚的摊子,她的长发有如黑色的流水一般,披散在脑后,似是沉浸在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当中,双眉不时的拧紧,很是痛苦的表情。
“确定是‘帝殇’?”浅离翻开向晚晚的眼皮,边检查边问。
“恩。”北澈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真狠毒,居然用‘帝殇’来对付这么美的女孩子,不可饶恕。”浅离气不打一处来,越查看越是咬牙切齿,很快脸色变得跟儿子一样难看,“是用你的血来解毒?”
北澈下意识的把手背到了身后,“没事,就用了一点点。”
浅离那极度护短的个性,当儿子的哪能不清楚,他不想横生枝节,引的母亲心痛流泪。
谁知道,一直站在旁默不作声的沙迦却突然间捏住他的手腕,将衣袖拉高,露出了仍沾着血污的白布条,三下五除二的解开来,数道刀伤密布,还往外渗着浅红色的液体,不曾有痊愈的意向,想来是这些日子用手过度,没有好好静养,伤口有所好转便有再度撕裂,反反复复的总没给它彻底结痂的机会。
“哎呀。”浅离眼尾余光撇到,惊叫一声,眼眶立即红了。
“娘,没事,一点都不痛。”北澈咧嘴,想要笑一个,可是一看到向晚晚还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便怎样都没办法把重若千钧的唇角完美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