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我的一部分,比我本身更加重要的存在,若是我先她而去,我会希望她好好的活着,连同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可若是她先舍弃我而走,我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北澈捏着眉心,笑的那般无奈,本该是暖如春日的笑容,却阴沉暴戾的叫人心惊肉跳。
“若她不在了,大草原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甚至连北国,这世界,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我那么痛楚着,而其他人却开怀快乐,为什么我爱的人被夺走,别人却能够与心爱的人厮守终老。。。原来我竟是一个如此邪恶而冷酷的男人。”
墨染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温暖的眸光,倾洒在北澈身上。
他伸出手,拍了拍北澈的肩,以作安慰。
“我早就和父皇说过,我并不适合做北国的太子,我的心,不够宽广,从不曾心怀天下,也没法将黎民苍生真的放在心上。。。这样一位自私的储君,于北国,绝非幸事。”北澈苦笑着,第一次将实话坦白说出口。
其实承认自己,并不是特别难的事。
仅仅是需要一个合宜的契机,以及一位极好的聆听者。
“她没事,你的晚晚没有事,还在呼吸,还有心跳,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她会健康而快乐的活在你身边,为你生儿育女,每天清晨醒来对着你笑,澈儿,她还在,你有大把的时间来修正之前的错误。”希望,从不曾失去,所以不必急着将心关闭,永远的让阴霾在心中弥漫不散。
北澈沉重的呼吸着。
他把脸调转向另一个方向,不让墨染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墨染知道自己的话起来一些作用,也不急于多言强调。
他将手掌抵在向晚晚的后背上,持续而稳定的输入真气到她体内,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是沿着经脉的循环,一根根的拔掉银针。
指尖处,黑色液体凝结的速度更快了,每一滴都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脱离银针,砸落而下。
他未加理会,专注的忙碌着,当他开始感觉到一股比自己的真气还要庞大几倍的力量在向晚晚体内缓慢复苏,墨染掩不住惊讶,望着那个沉浸在深眠之中,唇角还微微上挑的绝色女子。
细如蚊蝇的一声轻响,一道暗芒,激射而出,‘叮’的一声完全没入不远处的桌腿内,那是浅离用来封住她经脉的银针,被庞大的真气硬是‘挤’出来体外。
“晚晚?”北澈灵敏的一个翻身,单膝跪在她身侧,紧张的注视着。
“她在配合我。。。或许,她刚刚并非真的没有知觉,澈儿,她听到了你说的话,她也在为你心疼。”墨染轻柔的声音就如母亲的怀抱般温暖包容,“我想,她所爱的一定是时常真心微笑着的澈儿,如果你真的因为她而性情大变,最难过的人,一定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