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前站定,向晚晚略微抬头,望向那块擦的光亮整齐的大匾,无色的唇瓣冷冷一挑,“里边的人听着,向晚晚来了,要向林家讨还十几年前的一笔血债。”
这一声,暗自用上了内劲,音调未刻意扬高,却远远的散开去。
很快有脚步声匆促靠近,在门的另一侧集合,他们窃窃私语,压低声音交谈,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立即打开门。
此种情形,早在预料之中。
向晚晚耐心等了一会,默默倒数五个书,跟着一掀长袍,便是一记华丽无比的正踹。
府门乃是精铁铸造,刷了朱红大漆,看上去威严肃穆,平素里开开关关都要几个人同时用力,方能平稳移动。
一脚踹中,传出沉闷的巨响,以及细碎的轻响,宛若最后的哀嚎,轰然而倒。
几人来不及躲闪,生生被压在了重达数百斤的精铁巨门之下,动也动不得,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哀哀惨呼着。
向晚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那正宗的大宗师一踹造成了多大的威力,优雅的拢了拢长袍下摆,踩着倒下的府门,不紧不慢的向府内走去。
“没有人去送讯吗?”凤眼似笑非笑,落在角落里呆愣的小厮身上。
被点住的小厮只觉得一阵凉意,窜入四肢百骸,整个人僵直木然,头脑无法思考,顺从于本能,抬步向院内走去。
不多时,林家大爷林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他之前被因为与夜家私斗,连同夜家的几位爷一同关进来天牢,一直等到北皇返京,才被放了出来。
官降二级,罚了整年的俸禄,自是免不了了。
不过,能出来,已是天大的好事,林杰恪守家中长辈的训斥,低调了好些日子,日日盼着之前造成的恶劣影响早些风平浪静。
几个月的天牢生活,让他清瘦了不少,下颌尖尖,双眼乌青,引以为傲的一缕美髯早就被齐根斩断,新长出来的呈现参差不齐状,即便每天都用心修剪几次,仍是向四面八方放肆的窜长着。
听说有人找上门来闹事,林杰怒不可遏。
自北国存在开始,林家便是权倾一方的重臣,族中子弟,大半入朝为仕,几十年下来,已经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
即便是其他几大世家联合起来,也不敢轻易得罪。
像这种直接踹翻了大门,早上门寻仇的事儿,更是闻所未闻,首次听说。
小厮只是报告说,府门外有个女子来挑衅,还一脚把门踹翻了,并未描述具体状况。
林大爷来到门前一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眉梢抽搐的瞪着空空如也的门框,以及翻倒在地上的漆红大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正门口处,一名绝代风华的女子,款款而立。
而地上的精铁大门上,一只秀美的脚印,清清楚楚的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