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神色黯淡,欲言又止,满脸不赞同,可他知道,事已至此,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解掉这个死局,夜大公子不会允许,向大宗师更加不会允许。
“你在京城和枫火山庄同时发难,所图为何?”稍稍坐正了身子,向晚晚慢条斯理的将发间缠绕的黑色丝带解开,重新将黑丝一般细密的发系紧,她的双手宛若白玉精雕的艺术品,五指灵巧的在发间穿梭,那画面唯美到了极致。
夜度寒欣赏了一会,才津津有味的移开了清亮的瞳眸,笑着回道,“夜家想要改朝换代,家父希望登基为帝,我呢,只要你的命。”
云先生被呛的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心说你凭什么要人家的命啊,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即便是他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夺人家的命?想都甭想,纯粹做梦。
“好,我便与你赌你要不了我的命,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的命,还要你夜家永久被除名,世世代代背上叛臣贼子的罪名。”向晚晚轻轻的说着,语气平淡到仿佛她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又或是在说今晚上说了什么那么简单。
倒是听对话的人,身上汗毛齐刷刷的竖起了一片又一片,那种阴冷的感觉,怎么都甩不掉。
更让人震惊的是夜度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浑然不在意谈的是抄家灭族的大事,饶有兴致的接口,“好,跟你赌了。”
向晚晚把头发绑利索了,便站起了身来,凤眸之中似有水波流淌,“我就在这儿,来杀吧。”
她向前迈进一步,脚步轻轻,逼近。
夜度寒、云先生和他们身后的所有人齐刷刷后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
“太子妃不是要请在下喝一杯酒吗?”手指戳了戳桌上的空酒杯,夜大公子露出垂涎的神情。
“拖延时间?”一下子拆穿他的真实用意,向晚晚意兴阑珊。
“有那么明显?”夜度寒眨巴着眼睛,将无辜进行到底。
“你说呢?”傻子都看得出来吧。
“可太子妃的确是要请在下喝酒的,刚刚进来的时候,至少有几十人听见了你问我要喝酒吗?”决意将赖皮进行到底的人生没有节操可言,夜度寒咬定了借口不撒嘴,完全不管自己的身份是敌人,而对待敌人,其实不需要讲究言出必行的规矩。
“我的酒,千金一杯,哪有那么容易喝到?你要喝,现银拿来,概不赊欠。”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上门索命的敌人呢?更不可以饶了他,白白让他占了便宜。
“如果是好酒的话,千金一杯,倒也不贵。”夜度寒考虑了一小会,“好吧,我出银子,换酒喝。”
立即有人捧了一个装的满满登登金锭子的小木箱出来,放在桌上,换走了一杯酒,捧着送回到夜大公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