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脚”小分队们排排站在榻前,虞柏舟则代表群众拿着馒头跟粥走到塌边,隔着被褥轻拍了拍素素的脊背。
素素在被褥里扭了一下,发出同女子般的嘤咛声。
听见素素傲娇的小声音,“泡脚”小分队们面面相觑,心想:苏兄弟咋跟个女人似得?
虞柏舟将手中的碗跟馒头递给身后的李大狗,抓住被褥一角,用力一拽,将素素裹着的被子一把给拽了起来。
被褥下的素素哭得眼睛泛红,鼻子也红彤彤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看了怪心疼的。还不等虞柏舟开口问,庄牛便抢先问道:“苏兄弟,你哭个啥啊?是不是想媳妇儿了?”
素素抱着枕头侧过身,不理他们,继续抽泣。
看着她这般莫名其妙的哭,终归不是个办法,她这哭声跟霹雳似得,这要是被别的军帐听了去,不嘲笑他们才怪咧。
李大狗伸了伸脖子走过去,轻着声音道:“苏兄弟啊,你到底是咋了,说句话啊?”
“是啊,苏兄,你到底是咋了?跟我们说说呗。”苏周怯怯的伸长脖子,小心翼翼打量着啜泣的素素。
被这么一群大老爷们看着素素也怪不好意思,她坐起身,用指腹小心翼翼摁掉脸颊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对着虞柏舟说:“柏舟,你不是说给我找牛奶吗?可是都这么久了,马奶我都没有看见。”
素素很委屈,柏舟明明答应了他,可却没有做。
“现在好了,你看我的脸,黑黢黢的,还褪了一层皮。”这几天日光强烈,别说是素素,就连虞柏舟都被晒黑了不少。
愣是从白面小公子,晒成了铁骨铮铮的小汉子。
柏舟坐在榻前,仔细看了看素素的脸,确实晒伤了,还褪了一层皮。
女孩子的皮肤本就娇嫩,不如男人那般糙,素素心疼自己的脸,虞柏舟倒也理解,可是杵在一旁的另外三人,他们可就不理解了。
庄牛看着素素重重叹道:“苏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堂堂男子汉,咋能为了一张脸自暴自弃呢?你还牛奶呢,咱新兵营连口荤汤都喝不着!你要想喂你的脸喝牛奶,就努力些,争取去飞骑营。那里的伙食最好,朝食有两个大馒头,夕食还有荤。”
一向老实庄牛这会看见素素这么没出息,气儿就不打一出来:跟个女人似得,像什么样子?
他中气十足,说话声音极大,使人双耳震震发聋。
庄牛的话说的很重,明显是在斥责素素。但素素也不是个服软的人,她跳下塌仰望着庄牛,大小姐的骄傲劲儿迸发而出,“我就给我的脸喂牛奶怎么了?你看不惯,打我啊!”
庄牛被她这么一激,捏紧拳头就抬了起来。
虞柏舟快一步挡在素素面前,一双眼睛阴鸷凌厉,看得庄牛直发毛。别看柏舟平日里温温和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儒雅公子的书卷气,可他护起素素来,那眼神就跟要放冰箭似得,看得人直打寒颤。
庄牛放下拳头,看着素素那张泛红的脸,嘁了一声,靴子也顾不脱,便气鼓鼓的上了塌,扯过被褥盖住自己,一个劲儿的生闷气。
帐子里气氛一下降到最低点,其余的士兵回帐时差觉到气氛不对,也不好问,都默不作声脱了靴,上了军塌。
李大狗跟苏周见一向老实的大牛是真的生气了,又看了眼柏舟跟素素,一时也不知劝哪边好,干脆也保持缄默。
偏偏素素的嘴没个遮拦,嘀咕道:“有些人脸黑,还不见不得人家脸白,哪里来的自私脾气。”她说的也是气话,没想到就跟一把火似得,点燃了庄牛那颗脆弱的心。
庄牛豁一声掀开被褥,冲着素素咆哮道:“苏素!你别以为你个儿小,我不敢揍你啊!俺在乡里可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儿!”
素素倔脾气也上来了,还从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过话,她挺直胸板道:“我在家里也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想打架吗?来啊!”
说着,她便开始撂袖子,准备跟庄牛打一架。
庄牛看着小小一团的素素,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对这样一个小白团子,他哪里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