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西公主忙上上下下看自己可是穿的有露,但见那泊尔兹的粗布衣裳包的甚严,只得问道:“可是我穿的不对?”
艾巴红着脸道:“没有。”安处干脆连头都别了过去。
依莲道:“那你们脸红作甚?”
艾巴脸又黑红了一圈道:“公主真好看。”
拢西公主听了好笑,问道:“我以前不好看吗?”
艾巴道:“好看,可是现在更好看。”
拢西公主奇道:“那却是为什么,难道我穿东海衣服不好看?”
艾巴听了拢西公主的话,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东海衣服很好看,只是公主穿了男装,更好看。”
拢西公主听了艾巴赞美,莞尔一笑,把个艾巴看的一愣。雪白如羊羔的皮肤,掩在那粗糙的黑色衣布里,越发的雪白;纤细的胳膊,穿在那空旷的袖子里,越发的纤细。艾巴直着眼道:“等夜里凉的时候把袖口扎上,再披一件薄羊皮袄子。”
四人回到阴凉处准备休息,依莲道:“那雾纱哪去了?”就要去找。拢西公主道:“华而不实的衣裳,许是被风吹走了,找它做什么。”安处看了看天,一丝风都没有,但与艾巴对了个眼神,不肯说破,怕将两个女人吓到,只是更加留心。
依莲仍如昨日那般,将骆驼拉到中间。安处道:“如今不安全,留一匹骆驼在中间,剩下三匹围在外面。”拢西公主穿了男装便没了那许多忌讳,点了点头。四人布置停当,赶紧睡去。
然四人提心吊胆,行了十多日再无任何异常出现。安处想到即将见到弟弟,一路上催着赶紧上路。拢西公主则一想到即将踏上故土就心潮澎湃,竟激动的连日吃不下饭,越发的瘦起来,只有两只眼睛狂热的发着光。艾巴和安处暗中直摇头,这趟沙漠走下来,公主不像公主,倒像匹饿极的狼了。当然这话不敢跟公主说,倒是拢西公主有一次主动提起了狼,问艾巴二人这一路行来咋么没见到狼。
艾巴道:“公主怎么问起这个?”
拢西公主道:“这饿狼沙漠按理应该有狼才是,要不怎的叫饿狼沙漠?”
依莲听得忙拉住拢西公主的衣袖道:“公主别乱说啊,依莲可是怕狼。”
艾巴和安处看依莲那哆哆嗦嗦的小模样甚是好笑,安处道:“再过几日就可能遇上狼了。”
依莲吓道:“你个安处,不要瞎说,这沙里连根草都不长,狼吃什么,分明是在骗人。”
艾巴笑道:“安处可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这沙漠既叫饿狼沙漠又怎么会没有狼呢。”
依莲和拢西公主听艾巴这样说,心下都是一沉。拢西公主道:“为何我们连日没有见到狼?”
艾巴道:“我们刚进沙漠的时候就有许多狼,只是没有遇上罢了。”
依莲道:“那狼,是吃人的吗?”
艾巴笑了笑道:“靠近泊尔兹那面的沙漠狼,有许多野兔之类的可以吃,一般不会袭击人。”
安处想起了弟弟木西,沉着音道:“除非是大旱时节。”
拢西公主问道:“那你所说我们几日后可能会遇上的狼呢?”
艾巴收了笑,黑着脸道:“靠近东海那边的狼,吃死人也吃活人。”
依莲被吓得身子猛的一缩,拢西公主强抑制住脸上抽动的筋道:“为何偏偏东海的狼要吃人?”
艾巴看了看拢西公主问道:“公主出嫁时可曾看过定州府外的景象?”
拢西公主道:“不曾,轿子里挂着厚帘,不可抛头露面。”
艾巴犹豫了一下道:“三国纷争,那沙夕国将领奥摩耶每月总要去定州府掠略一番。定州府城下日日皆有死人,东海人、沙夕人,还有泊尔兹人,每隔数日便有人来清理尸体,都抛在了饿狼沙漠边上。久而久之,那里的狼都开始吃人而不吃兽了。”
依莲叫道:“沙夕国人怎这般坏,还好泊尔兹人不曾去攻城。”
拢西公主听了大惊,不曾想东海国边关危机竟这般严重,难怪父皇会将亲女嫁到泊尔兹缓和三国矛盾以对抗沙夕。她本以为父皇的江山固若金汤,岂知已是日日被人蚕食。如今她私自回国,父皇可会接受这个坏了安国大计的女儿?
众人哪知拢西公主又起了自责之心,众人各怀心事夜里行了许多路。第二日起却改成了日行夜宿,好在已到了沙漠边缘,有许多的枯枝烂草,夜里点了大大的火堆,众人围在骆驼中间,安处和艾巴轮流值夜,如此这般,连依莲也知道,到了饿狼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