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布罕道:“扎一大王一向待我不薄,又有振兴泊尔兹的大志,说到底是个明君。只是不该遇着了那东海女人,才会犯了糊涂。宝音王子不过才六岁,生母又早逝,纵然我站在他那一派,即使事成也要排在他舅舅欧尼会之下。扎一大王谋智过人,大事早有准备,当时之势,却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谋就的。他能当上大王,乃是天命。”
玛雅木叹了口气道:“如今他宠信东海公主,早不似当年言听计从,如何可好?”
鲁布罕咬咬牙道:“东海人一向可恶,想那东海皇帝派了水妖一样美貌的女人来泊尔兹和亲,本来就没安好意。先王不过五十岁就逝去,人言都是为了满足娇妻夜夜操劳所致。偏个扎一大王成就大事之人,竟也被她迷住。如今弄得大王无心理政,那沙夕国早已对我虎视眈眈,多次陈兵边界挑衅。大战当前,大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魂不守舍!”
玛雅木道:“那东海公主本是你从饿狼沙漠绑回,如今扎一大王不责罚那个女人,竟对你下狠手。那东海公主逃跑未成,定对你恨之入骨,日后在背后向扎一大王说你的不是,可如何自保?”
鲁布罕恨道:“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人在沙漠里将那女人杀死,也省得惹出这许多事。如今之计,唯有除了东海女人。可是如今大王偏听偏信,又如何除的了?”
玛雅木想了又想道:“男人最不能容忍女人什么?”
鲁布罕不知妻子此时提这作甚,但知玛雅木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女人,遍想了一想道:“自是女人有了别的男人。”
玛雅木道:“这是如此,既然大王不肯嫌忠言逆耳,不如暗中做些手脚,传些东海公主与人私通的话叫大王知晓。”
鲁布罕叹妻子计策,问道:“这话要怎的传才好?”
玛雅木道:“可曾知道当年陪王后进漠的送亲使?”
五年前鲁布罕还在与沙夕的边界上做一个小将,大都里发生的事并不清楚。玛雅木的娘家却是大都贵族。当年还未出嫁的玛雅木目睹了东海公主的陪嫁长队。
玛雅木道:“便是那个引了许多泊尔兹女子堵在使宫门前硬要嫁与的东海大学士蒋游周。”
鲁布罕当年依稀听到从大都探亲回家的伙伴提起过此事,泊尔兹女子怎的会心甘情愿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海男人,于是都把此事当成一个笑话,以为是众人谣传。今日从妻子口中得知,方知真有此事。
鲁布罕道:“果真,或说那王后与那蒋游周有私,可有人会信。”
玛雅木咬牙道:“怎会不信,你若见到那蒋游周,自知他与那王后才是东海国人说的男才女貌。何况二人在沙漠同行一月,谁又能说不会有些什么。”
鲁布罕道:“若是有一两物证,此事方好行事。”
玛雅木道:“东海人最爱书信联系,便写了东海书信故意让大王发现,看大王如何发落。”
鲁布罕道:“若去寻帐前翻译基科来写东海字,只怕事情有走漏。”
玛雅木道:“何必去找他,我便能写。我兄弟有个朋友是东海人,曾教过我些。”
鲁布罕因玛雅木是大族之女,向知她有些本事,却未想到竟连东海文字也会写。
玛雅木命人去寻了大王赐的笔墨,便在那雪白的纸上写了一行字。鲁布罕凑过来看道:“写的是什么?”
玛雅木道:“念你,爱你,游周。”
鲁布罕觉得妻子甚是有些本事,看那东海字有趣,笑道:“你写个我的名字。”
玛雅木一窘道:“这个我却不会。”
鲁布罕看大事已成半,心下放松,看妻子红着脸别有一番风情,忙楼了来抱,却不曾细想为何妻子不会写泊尔兹人的名字,却知道一个东海男人的名字如何来写。
却说扎一大王听了拢西公主一番话,心下疼痛不已,直直回了宫不能自已。他不明白,昨日还在她怀里撒娇的女子,如何今日会说出如此这番话。扎一大王一个粗汉,哪里想的到拢西公主从未心属与他,对他温柔不过是假以时日,寻找机会逃跑。扎一大王越想越头疼,越想越难受,不明自自己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