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你们在说什么？丫头是谁？云染又是谁？”涵儿的视线在陈煜熙和水凌的脸上逡巡，眼中尽是疑惑。
“涵儿的母妃。”陈煜熙柔声说道，这一刻，突然不想再隐瞒涵儿。
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的母妃，他的母妃早已葬身火海，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这是他偷听太监宫女的谈话得知的，他却一直不敢像陈煜熙求证。
“熙，泠寒的伤严重吗？”水凌在季泠寒的身旁坐下，担忧的问道。
陈煜熙轻轻地摇了摇头，“救涵儿的伤不严重，只是昨日回去过了宫禁的时辰，泠寒定是被府尹公事公办了。”
“泠寒女子为官，定会遭人记恨。有这么绝佳的机会，怎会放过泠寒。那个府尹说不定会变本加厉的惩罚泠寒。”看向季泠寒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如果季泠寒不是燕云染，她为何要来做官。
“凌儿，带涵儿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等泠寒醒来。”陈煜熙柔声说道，将涵儿放在了水凌的怀中。
“父皇，我想等姨母醒来。”涵儿扭捏着身子不愿离开。
“涵儿乖，你姨母醒来，你父皇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水凌轻抚着涵儿柔嫩的脸颊柔声劝慰道。
涵儿看了看依旧未醒的季泠寒，认真的说道：“父皇，姨母醒来，记得让人告诉涵儿。”
陈煜熙点了点头，涵儿才放心的和水凌离开。
陈煜熙静静地看着在床上沉睡的季泠寒，眼中充满了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丫头？为什么你如此像她，却又不是她。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丫头，难道这是你的安排，让我痛苦。丫头，我真的好想你。”陈煜熙含泪说道，眼中充满了自责。
突然一双手按住了肩头，陈煜熙缓缓地抬头，却看见了水凌含笑的眼眸。
“熙，若是喜欢泠寒就纳她为妃，女子为官，终是会遭人记恨，我不希望泠寒处在危险中。”哄着涵儿睡着后，水凌又回到了陈煜熙的寝宫。回来告诉陈煜熙她的心意，她绝不会阻碍陈煜熙纳妃。
陈煜熙反手握住了水凌的手，柔声说道：“凌儿，泠寒不是云染，我又怎能再犯同样的错。”
“熙，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痛苦，若是云染知道了，她也不喜欢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云染希望你笑的样子，她总是默默地躲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的微笑。”水凌柔声说道，自从云染离开后，她再也没有见到陈煜熙真正的笑容。云染带走了陈煜熙生命中最后的活力，让他仿佛失了灵魂。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我对云染的思念，但是我错了，时间越久，我对云染的思念与日俱增，我忘不了她。我只想云染能够站在我的面前，即使现在的她已不在爱我，我只想告诉她，曾经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她，我只想告诉她。我陈煜熙爱燕云染，一生一世。”陈煜熙痛苦的说道，以前有那么的时间，他却没有珍惜。现在失去了，才发现，简单的三个字却再也没有人倾听，只能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水凌反手握住了陈煜熙的手，将头抵在陈煜熙的肩头，柔声说道：“熙，云染一定听到了你对她的忏悔。”
在昏睡中的季泠寒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想必是，想要翻身时，碰到了伤口。
“泠寒，哪里疼，要不要传唤太医。”陈煜熙担忧的问道，但是却无人应答他。
陈煜熙不敢冒然叫醒依旧昏睡的季泠寒，睡着比醒着好，至少可以不必感受疼痛。
对于季泠寒救涵儿，陈煜熙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但是感激不是感情，他不会纳季泠寒为妃。他知道季泠寒绝不会同意做他的妃子，她的心不在这里。
陈煜熙一直守在季泠寒的身边，不知为何，他希望季泠寒醒来第一眼能够看到他。
寝宫外却传来陈煜智慌乱的脚步声，陈煜熙眉头紧蹙，快速的站了起来，将陈煜智拦在了寝宫之外。
“四皇弟，何事如此惊扰？”陈煜熙面色不悦的说道，看到陈煜智焦急的神色时，脸色倏地变得凝重。
陈煜智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此事事关重大，他也不知该如何向陈煜熙诉说。
“皇兄，三哥的心腹适才从前线赶回来，说是。说是。”陈煜智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陈煜熙也失了耐心，沉声问道：“究竟何事？”
“皇兄，三哥的人马遭人偷袭，三哥被他们抓走了。他们要用三哥交换云染。”陈煜智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云染五年前就葬身火海，他们到何处找云染。
即使云染活着，他们忍心用云染交换陈煜翔吗？
陈煜熙的身体猛的一颤，“对方是什么人？若是他们的目的是云染，为何到现在才动手？”
陈煜智也是满心困惑，“偷袭三哥的人应该是摩耶人，据说他们上一任的可汗刚刚驾崩，新继任的可汗似乎和云染有些渊源。”
“和丫头认识？”陈煜熙心中的疑惑更甚，“对于丫头的过去我不是很清楚，只能询问凌儿了。”
陈煜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怎么没想到，皇后是云染的孪生姐姐，云染的过去，皇后应该最是清楚。”
看到陈煜熙和陈煜智一齐出现在自己的清风殿，水凌心中满是疑惑。
“熙，你不是要等泠寒醒来吗？是不是泠寒出事了？”水凌急切的站了起来，想要去看泠寒。
陈煜熙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手将水凌按回了椅子上，柔声问道：“凌儿，在没有进宫之前，云染认识外族的人吗？”
水凌抬头看向陈煜熙，神色凝重的问道：“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陈煜熙原先就不愿隐瞒水凌，缓缓地说道：“三皇弟被刚刚登基的摩耶可汗抓了，他们提出条件，要用云染和他们交换。我想知道，云染以前和人结过怨吗？”
水凌眉头紧蹙，陷入了回忆中，然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云染没有和任何人结怨，但是云染和娘亲生活的那段日子我不清楚。按照云染的性格，她不会和人结怨。云染回到云府后，偶尔会提起一个叫四哥的人。但是每次我追问的时候，她总是刻意的回避。云染说过，四哥，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水凌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了陈煜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