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神地看着他。
琉璃仙俯身趴下,双臂枕在头下,侧脸朝我微笑。
旁边的一名侍者小心翼翼褪下他的浴袍,随着他大片晶莹的肌肤裸露出来,我顿时满脸通红,心提到了嗓子眼。
浴袍褪到了腰部,就停了下来。我轻舒一口气,突然发现琉璃仙的白皙的背上,两道未愈的鲜红的刀疤痕。
如果这伤痕是在一个古铜色皮肤肌肉发达的武士身上,或许还不失美感,可是这伤痕却在一片完美洁白的肌肤上,就如同碧玉上的瑕点一样刺眼。
心刺痛得无以复加。
“过来替我上药。”琉璃仙看着我,依然是笑若清风。
我缓缓地走过去,接过侍者手里的小玉瓶,用药签蘸了药水,轻轻点着伤口。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愧疚,有悲伤,有心痛,然而更多的,还是仇恨。
这两刀根本不足以偿还他的罪孽。
我的靴子中一直藏着一柄极锋利的匕首。
我的手开始颤抖。琉璃仙背对着我,看不到我的动作,而虽然那些侍者都看着琉璃仙,但是最近的离我也有三步远,而且手里都端着东西。
我还可以动一次手。如果成功了,我就会自尽;即使失败了,我也不过是死。
拿着药签的手抖得越发厉害,我在下最后的决心。
琉璃仙突然轻笑了一声。
“现在杀我,岂不是大好时机?”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我手足冰冷僵硬。我惊了好一会,才重又蘸了药抹上去。心里却乱成一团。我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吗?
帘外传来清朗的女子声音:“公子。”
“什么事?”琉璃仙懒懒地应了句。
“逮到两个魔族入侵者。”帘外的声音道。
我的心一颤。琉璃仙颇含戏弄地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说出哀求的话,不过我的眼神恐怕已经表露无疑了。
“带过来。”琉璃仙慵懒地坐起来,将浴袍揽好,以手梳了几下银发。
一会儿,怒吼声由远及近传来,最后停留在绸帘外,骂声不绝。我心慌意乱地听着声音,但是这声音是陌生的,也许不是暗无遥将军的直隶部队中人,但是……也有可能是战争的幸存者。
琉璃仙朝帘子走去,边走边笑道:“是来杀我的?”
帘外的怒吼声几乎是咆哮起来了:“路萨斯·拉咤休泰恩!有种不要躲在里面!出来跟老子单挑!!!混蛋!”
琉璃仙一挥手,几个侍者将帘子拉开了。两个跪在地上的混身血污的男人立刻突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恍若被夺去了灵魂一样,痴迷的看着他,视线再也移不开。
我难过地纂紧了拳头。
琉璃仙围着他们转了一圈,轻笑道:“怎么不骂了?”
两个人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琉璃仙抬起一足,勾起其中一个男子的下巴,笑得妖冶而妩媚:“现在怎么不想杀我了?”
****的足仿佛是白玉雕成一样,魔族男子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流到他的足上,更衬得皮肤晶莹剔透,散发着惊人的华丽而诡异的气息。
“既然你们不想杀我了,我可要杀你们了。”琉璃仙愉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