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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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对一家教

第二天,他习惯性地出门上班,想都没想,三转两换,又走到了培训中心的写字楼下,当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到上面去上_课时,他叹了口气,这突然多出来的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发。

他掉转头,又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走到一家书店,他在里面东翻翻西翻翻,好不容易地打发了两个多小时,从书店出来,外面已经是一片眩目的艳阳,灼热的气浪一下包裹了他,刚才的清凉霎时无影无踪,这时,仝心给他的手机响了。 "喂,你在哪?" "福州路外文书店。" "干吗呢?" "没事干。" "那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好。" 项南退回到清凉的外文书店。这时,他突然觉得有点盼头。

仝心很快就赶到了,有车就是方便。仝心看上去心情很好,看项南的眼神越来越亲密,自从他们发生了关系,项南就感到她这一明显的变化,她比以前喜欢笑了,而且还有些难得的妩媚。

仝心把项南带到一家Pizza Hut里吃匹萨。坐在清凉的店里,项南却乐不起来,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仝心,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总不至于把他介绍到她爸爸的公司里去上班吧。

项南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的人,他的不快被仝心看了出来。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仝心往他的盘子里铲了一块热气腾腾的匹萨。

"哦,是吗?"项南还是没有决定是否告诉他,毕竟,失去工作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特别是对需要钱的男人来说。而且他有一种突然被这个社会抛弃了的糟糕感觉。

Pizza Hut里的顾客并不多,悠扬的背景音乐让项南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人一旦放松,往往也是最脆弱的时候。项南突然产生了倾述的欲望。

"我失业了。"

"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辅导我英语了。"仝心不但不安慰他,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看到项南那样子,仝心突然明白了似地说:"钱吗,你来开,是按小时算还是按天算,也由你决定。"

"别开玩笑了。"项南真的觉得她在开玩笑,那几天出去,她也说要学英语,结果带去的书根本就没从包里拿出来过。更别说付钱了。

"你不相信,那我先把钱付给你。每月一结,你开价吧,我现在就付。"她把钱包掏了出来:"钱不够的话,我还有信用卡,可以马上去取。"

"可是连上课的地方都没有。"项南觉得她好像是认真的。

"没关系,我有个朋友,她有好几套房子空着,我去借借看。实在不行的话,我去租一套公寓就是了。"

"你是真的要学英语还是同情我啊?"

"我真的要学英语,再说你需要同情吗?你那么结棍(优秀)的人,还需要同情吗?"仝心在普通话里加进了上海话,说那两个字时,她似乎特别兴奋地强调了一下。

"什么意思?"项南很敏感。

"我的意思是你的英语很厉害,你别误会。"看到项南板着脸,仝心不好太放肆。

项南其实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每次与她做爱,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喊"结棍",看样子家乡话往往是最原始、最真实的情感载体。

项南完全明白仝心的意思,但他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他真的想找一个可以谈心的人,一个能给他解决燃眉之急的人。在上海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到处是怀才不遇的人,找一份工作没有一两个月的准备和等待几乎就不可能。可他却急需要钱,可越需要钱,他越没法和仝心谈钱,与和自己发生了肉体关系的女人谈钱,那感觉是极其的不好,传统就是这样的,女人的身体是一种奉献,一种牺牲,可项南教她英语还要问她要钱,这让项南很懊恼,很没有面子,甚至无地自容。

"这样吧,我们按小时算,一小时一百,每天教几小时,就算几小时的钱,但每天至少要教三小时,你看怎么样?"看到项南不说话,仝心大方地开了口。

项南知道她说每天三小时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每个月要交三千块的生活费和两千块的银行贷款,每天三个小时也就是每天三百,这样,一个月,项南至少可以赚六千块,除掉要交的五千块,他还有一千块钱的零用。

项南有些感激地看了看仝心,她那过于丰满的身材在项南的眼睛里一下显得可爱和顺眼得多了。

自诩清高的项南也脱不了俗,意识到这一点后,项南的高兴中又夹杂了些许沮丧,但这种沮丧如同咖啡里的苦,被加进来的方糖的甜完全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