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彪悍宝宝II娘亲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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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天凉平静接话,“那我就待到天荒地老罢。”

“你……”阮美人皱眉,美目愤怒,“冥顽不灵!圻暄所做为何,你难道不懂么?”

天凉默而不言,面目倔强。

阮美人继续道:“他从前在北瑜以那样的方式令你误会,便是不愿与你生离。现在,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亦是不愿与你死别,你如此执着,可对得起他一片良苦用心?”

天凉抬手,捂住了耳。

“你不听,好,那便睁着眼,好好看清楚。”

阮美人走进那护障之间,抬手拾起巴掌大带花纹的硬石,拿起圻暄垂下的手臂,硬压了上去——那石上之痕,很轻易的在他肌肤上留下了相应的纹痕。

阮美人扔下了石,“死者半个时辰内必会出现淤血不同,肌肤松弛,此重压物留下痕迹,便是尸身腐败也难消,你不信,便候着。”

离的距离不算近,可天凉望的清晰。

那痕迹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留下痕迹,一直未消,莫说是普通人最慢一盏茶时间消去,他的臂上却是近一刻时辰,仍然清晰可见。

“再过一个时辰,会出现尸僵。”

“再过两个时辰,会开始生长尸斑。”

“过了今夜,尸体开始腐败……”

阮美人一句比一句残忍,天凉终于听不下去,扭过脸低喊:“别说了!”

“你的儿子和家人,还在琅邪宫等你”,阮美人低语,“他的后事,我会安排妥当,你走罢。”

天凉脚步如钉,不想移开。

阮美人沉眸怒光微闪,洒下一把迷药便将她迷昏,抬手吹哨,召来一匹快马,将趁机昏迷的天凉放了上去。

他拍了马身,嘱咐两句后,那快马便朝山下奔去,直朝琅邪宫山脚方向——阮美人见天凉离开,便走至青石旁,抬手施土武,为他尸身清整一番之后,复又洒下鳞粉,确定无遗漏,方才低声一叹。

“最后的礼物,却送的如此失败。你怎会因我鲁莽,做下这样的决定?”

“前些日子,你言大致七月十五后才会离开,不想……却因我……”

阮美人面有歉意,“我方才所为,对你来说才算是得心之礼罢,如此,你也算走的安心了。”

“虽说六年前,你亡后苏醒是天降异象。奇迹也不可能总是出现。但老朋友,说实话,我与她同样,不愿意相信你已身亡的事实……”

“方才我施了土武为你护身,又洒下了清鳞粉,可保你尸身七日无暇,后事如何,全看造化罢。”

“七日后,若事已成局,我便为你收身。”

阮美人言语过后,见那平躺如沉睡的人果真毫无反应,不由将那饱含着一份希望的心,也沉沉落了几分。

面色黯然下,只得转身下山而去。

凤傲天等此午膳等了近几个时辰,饿的前胸贴后背,无耐下只好去厨房去寻那信誓旦旦的女人,他走进厨房,望见一片狼藉,不由皱眉。

他回了天凉的房间去看,只看到趴在天凉床榻上小歇的君小宝,亦是未见其踪迹。

凤傲天疑惑不解,心生担忧。

他与简少堂相言过后,阿白便带着凤傲天下山去寻天凉……

骑着阿白,还未到山脚下时,凤傲天听到一声马啼声,他向下定睛一望,果见那马匹身上趴着一个身穿宽大男装的女人,马儿促叫是因想引起山上人注意来接人。

凤傲天命阿白加快速度,下山把昏迷的天凉放下了马,抱在怀里跳上天狗之身,飞至了琅邪宫口。

“天凉,天凉?”

凤傲天唤着,拿随身携带防迷药的醒壶放在她鼻尖,费了许久的力终于见了起色,见她手指一动,睫毛也开始颤动。

眼睑沉重坠落几下之后,长睫缓缓掀起,黑若晶石的瞳眸,失了灵气,略显无光。

“怎么,出何事了,你这是到哪儿了?”凤傲天见她神色恍惚,抱紧她急问,“我带你去给顾先生瞧瞧。”

“人死了,还能复生么?”天凉突然发问,声音低哑。

“说什么傻话,人死便为结束,哪有复生一说,那些鬼怪力神的故事皆是想象而出……”

他话语不落,天凉的眼睛便一下滞了,无神了,如同无人操控木偶娃娃没了生机,“是傻话,我说的是傻话,做的,也是傻事……”

凤傲天见她这幅模样,心惊着急道,“厉天凉,你倒是怎么了!你告诉本王……”

天凉身子忽然一僵,抬手在怀间摸索,摸出了一个纯白色的锦囊。

她抬手打开,未见只字片语,未见遗留信物,只看到香囊中有一片六瓣桃花。

正与当初西凤后花园中,他画在自己肌肤上的妍砂桃花模样,一模一样,形状好看。

以后要寻我时,入桃林即可……

天凉猛然抬头,正望见遥远的对面桃花山最高处,那孤孤单单的摇椅还在随风晃动。

那椅上,仿佛永远轻靠着一个人,默默望着琅邪这方,轻盈浅笑。

姑娘……

天凉……

不知是他唤声,还是风声,天凉听到那摇椅在响。

吱吱呀呀……

她拳住桃花放在胸间,顷刻间,泪如雨下。

“你怎么了!哭什么!”凤傲天不明所以,晃着她的肩头低喊,“到底怎么了!厉天凉!你说句话!倒是说句话啊!”

天凉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哭,压抑的,痛楚的,甚是浑身带着痉挛……

凤傲天望着她,愣了。

从没有见过,她哭的那么绝望,宛若这世间一切,都不抵对面那一抹风景。

从没见到,她哭的那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化作飞絮,随对面那道风景轻飘而去。

凤傲天放下了手,停了言语,也停了动作,直望到她从短暂的清醒中再次哭至昏厥,才默默起身,将天凉放在阿白身上,黯然转身,下了琅邪。

“娘……”

天凉再醒,已是一日之后,她睁开发肿的眸,看向了身旁轻唤自己的君小宝,应了一声。

“娘亲,对不起……”君小宝知道她已知晓事情缘由,出声道歉,“包子不该骗娘亲……”

“我连他都不怪……又怎会怪你”,天凉的声音干哑,如同带着沙砺般生硬艰难,“该到你进宫跟东璟太傅修学的时辰了罢,你去吧。”

“娘,你还好吗?”包子攥住她的手,“我放心不下你……”

天凉扯出微笑,“他费劲这么大心思护我,我怎会让自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