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俞大人若是前来,刚好可以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在闻香来的大厅没见到俞大人,上官飞儿遂去了二楼,捡了个挨窗的位置,叫上一壶酒和几盘小菜。
她的出现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俊俏,而是她的衣着有多么的奇异。
面对众人的观瞻,上官飞儿只是一笑置之,间或有几个想与她套近乎的,她也乐意结识。
当她报了姓名,立即就有人去了包厢,不一会,那边来人请她过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邀请她的正是俞大人。
俞大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今日作了便装,还算清秀的脸上卸去了严肃,瞧着比那日更能令人生出好感。
“阁下便是苏三兄弟吗?”见上官飞儿进入包厢,俞大人便客气地起身抱拳,没有一点架子。
“正是,俞大人好。”上官飞儿淡笑着与人客套,一身男装,性格直爽,行为豪放,硬是没让人怀疑她是上官飞儿。
金柯在她后面进来,在俞大人的示意下一齐坐到桌前,提筷就餐。上官飞儿说今日有要事要谈,叫他轻易不要说话,他也就温顺地呆着,眸中似乎只有上官飞儿的存在。
又自客套了几句,俞大人方说出他来此的目的。
上官飞儿也以苏三的身份介绍一番她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消息,并乐意协助俞大人办案。
二人一拍即合,但俞大人今日并不谈案情,而是与上官飞儿把酒言欢,巩固感情。直到觉得上官飞儿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才于次日早晨,将案情叙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三月前,游金县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命案,死者俱为已婚男子,凶手异常狡黠,神出鬼没,所以连日来都未曾追出真凶。
只是听说了大致情况,上官飞儿无法分析案情,遂邀俞大人一起去受害人家里看看,顺便问问受害人家属。
多番盘问下来,上官飞儿从这一起连环杀人命案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受害人死前都曾暴打过自己的老婆。
由于案子拖了三月,尸体已经下葬,无法从尸身上看出端倪,所以上官飞儿也觉得此案件有些棘手,加之近日来凶手停止了行动,就显得无从着落了。
为此,上官飞儿思考了半日,便去询问受害人家属平日里是不是与什么人结过怨,结果这个方向劳而无功,死者大多数都互不相识,更别谈有什么共同的仇人了。
又自分析案情中的受害人死前都曾暴打过自己老婆的举动,上官飞儿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大胆设想凶手畸形的心里,即看不惯打老婆的男人,或许此人本身就是个深受其害之人,才发展成了这样的心态。
俞大人配合着上官飞儿行动,最后上官飞儿让俞大人的属下假装夫妻,三番五次地发生家暴,传得四乡里沸沸扬扬,才引来了凶手的再次行动,并当场抓获。
凶手是一个强悍的女人,三十多岁年纪,年轻时常常被丈夫殴打,她忍气吞声地过着,没想到丈夫后来还休了她。忍受不了被休后所背负的弃妇骂名,她渐渐地发生心理扭曲,这才看不惯打妻子的男人,于暗地里出手解决了他们的性命。
此事告一段落,俞大人喜不自胜,邀上官飞儿在闻香来庆祝,还带来了上官飞儿应得的三百两赏金。
然而,上官飞儿却是高兴不来,貌似她也是一个弃妇啊!那女人十八岁被休,如今将近二十年了,还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并遭人唾弃,可想而知她这些年来所受的煎熬,那么自己于今十六岁不到就被休,是否也会像她一样?
想到这里,上官飞儿又不禁自嘲,自己是什么人啊?难不成还想靠男人过一辈子吗?
念头如此一转,她也就释怀,与俞大人举杯同庆。
因这案子的破获,苏三之名立即在游金县城名声大噪,这便是上官飞儿要的效果,当下就有不少高官与富贵人家邀请她上门,间或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了和他们拉拢关系,上官飞儿也假装兴趣盎然,逢场作戏。
这日里回来,上官飞儿好不容易把金柯哄睡着,自己还没脱衣,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到了楚府,她都是第一时间换装,于是看了两眼紧闭的房门,也就过去打开。
“霜儿,你找我有事?”上官飞儿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绿衣丫鬟,纳闷地问道。
平日里她与霜儿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事实上除却王阿婆之外,她与楚府任何人都没有交集。多日来,她一直早出晚归,像一个可有可无之人,也因此没人会在乎她是不是在屋里。
“三少……”霜儿急切地开口,眼睁睁看着上官飞儿,却又不知该叫什么。
“叫我飞儿。”上官飞儿及时给她纠正。
见上官飞儿如此和悦近人,霜儿心中生出亲近,这才舒了口气,道:“近日来,夫人一直叫我给崔红送饭,今儿晚上,霜儿去送饭时,崔红让霜儿前来告知飞儿,说她愿意给你,你要的,她都愿意给。”
她口中唤的夫人自是指周氏,而她也对崔红直呼其名,可见这是周氏的吩咐。
发生了翠儿惨死的事件,并且那事儿与崔红间接地扯得上关系,周氏如今还没把崔红赶出府去,大概也是因为崔红生病的缘故,怕这样赶出去了于楚府的名声有损,这才一直拖着。
上官飞儿听了霜儿的传话,邪气地摸了摸下颚,眸中含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霜儿点头,当先带路,到了崔红的房前,她就告别离去,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她可不想闲时也钻进崔红的房内。
大概是无法下床,也无法解决生理问题,上官飞儿方然推开房门,崔红的房间立即就传来了一股骚臭味。
上官飞儿用手嫌弃地扇了扇,捏起鼻子,进去点了油灯。
叫唤了几日,崔红的嗓子哑了,现在已经叫不出声音。她爬在床上,难受时,便抓扯自己的头发,令头发掉落,蓬乱,其形狼狈不堪。
上官飞儿淡然看着崔红的惨样,挑眉,没有任何情绪,待崔红抬头看见她,她唇角一裂,一个诡谲的笑容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