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里的淡淡忧伤,真让人看不出眼前这个悲伤的妇人,就是白天动不动就拿尺子抽人的凶悍老板娘。
不过她的话,若倾是认同的:“也是,逝者已去不复返,你守着这家店,他们也回不来,反倒把你下半辈子全给耽搁了,只是老板娘,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这里是不是要改建成珠宝玉楼,我看那个筷子大爷还挺有钱的样子。”福大宝也不无担忧,好不容易有人肯收容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现下汇香楼被卖了,如果真的改建成别的了,他和小宝就又要流落街头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还要和别人去告别,这里又十两银子,你们兄妹也是苦命的孩子,拿着吧,往后日子不好过了,就来乡下找我。”
从来没有觉得老板娘人这么好过,其实骨子里,她真的不是个坏人,福大宝兄妹感谢了她一番,送了她到门口。
老板娘一走,若倾后脚也出了房门。
“小宝,去哪里,这么晚了?”福大宝追在后头问。
若倾头也不回:“哥哥先睡,我有事,去去就回。”
她要去问问,这个筷子大爷到底是哪根筋抽住了。
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郝云惊房门口,若倾举手拍门,门却应声而开,没锁。
往里走了两步,一股氤氲的水汽迎面而来,带着一股子药草的味道。
她狐疑的蹙起秀眉,继续往内,然后,差点流鼻血。
裸男。
一个裸男。
两个裸男。
三个裸男。
尼玛的,搞基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就算眼前的画面真的十分养眼,她也不敢多看,不是出于人伦道义,而是她怕被杀人灭口。
小心翼翼,趁着裸男们还没发现她,她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往外撤。
“咻!”走了没有两步,一股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贴着她的跟皮子直直的钉在了她正前方的大门上,柔滑丝润的触碰,顺着耳朵皮子滑落,她斜了眼睛去看,之间一缕秀发,缓缓落下,懒散的挂在了肩膀上。
整个人瞬间僵硬在了原地,脚像是灌上了千金重沙,抬不动分毫,而冷汗,已经汩汩的从额头落下,顺着她光洁美丽的脸庞,精致小巧的下巴,一滴滴低落在地板上。
完了,被发现了,这些她非死不可了。
心中呜呼哀哉一阵,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筷子大爷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
上次林大少爷只是耽误了他吃饭,他一只筷子横穿了人家的嘴巴。
这次她亲眼目睹了他搞基,两个眼睛不保了是小事,关键是小命估计都要断送掉。
僵硬的站在原地,她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两根筷子不偏不倚的扎入她的眼睛,贯穿她的脑壳。
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背后穿了一阵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脊背后一阵阵的发凉,她知道,她命休矣!
那脚步声,渐近了她的脊背,认命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尤其是当一只宽厚的掌,抚上她纤弱肩膀的那刻,她几乎整个人颤抖起来。
可恶的尿道括约肌,居然趁人之危,大量制造尿液,填充了她整个膀胱。
以前看到被人吓的尿裤子觉得好笑,现在,报应来了……
“你要杀就杀,快点动手。”
膀胱彻底崩溃之前,她豁出去了高喊了一句,面色涨的青红紫白,和个调色盘一样精彩。
搭在她肩膀的手,明显僵了一下,随后,耳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杀你。”
连曦的声音。
悬着的心,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但是她依旧不敢回头。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连曦轻笑起来,笑声十分温和:“你这招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笑容带着阳光般让人温暖安心的感染力,若倾终于敢小小的回过一点点头来,只看到连曦衣着整齐的站在身手,而再后面,坐着不苟言笑的连晋,还有他们面瘫的主子郝云惊。
只是为什么,郝云惊的脸色十分糟糕的样子。
见若倾盯着郝云惊的脸看,连曦一把挡在了她和郝云惊之间:“出去吧!今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并不是威胁或者命令,倒是带着几分商量和请求。
说实话就算他不说,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三十六计,保命要紧啊。
听到连曦让她出去,她也一刻不敢逗留的,都忘了自己的来意,逃命似的往外跑。
只是脚步才到门口,就忽然听到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的从耳后传来:“不用走,留下。”
他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明显有些吃力和嘶哑,而且也没有什么杀意或者敌意。
郝云惊开口了,若倾便走不成了。
小心翼翼的回身,她时刻注意着郝云惊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有什么不明物体从那手里投掷出来,送她上西天。
可当看到他手的那瞬间,她震惊的瞪大了眼:“你的手?”
郝云惊的手,居然墨黑一片,这种墨黑直延伸都了他的半截手掌,据若倾的记忆,郝云惊的手不该是这样的啊。
见他注意了自己的手,郝云惊抬眸忘进了她的眼底,说的无比平静:“我中毒了。”
他冷静的不像人。
如若不是因为手上不停往上攀升的墨黑,以及他苍白羸弱的脸色,光是听他这样谈论天气一样寻常的谈论自己身体状况,若倾真的不相信他中毒了。
不过知道他真的中毒了,她倒是紧张起来。
“不会死吧!”其实郝云惊这人虽然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是除了那活该的林大少爷,他也米有蓄意伤人过,从这一点来看,他还是值得关心同情一下的。
连晋听到她的话,似乎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说话的?”
连曦看若倾脸色一红,颇为尴尬的样子,忙出来打圆场:“没有什么大碍,毒气已经都被逼迫到右手上,再运功片刻,气息运转两个小周天,差不多就可以把毒逼出来了。”
原来刚才裸着上半身,是在逼毒啊,只怪她思想不够纯洁,想岔了。
对于连曦说的小周天什么的,若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