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是鲜少发火的,用龙王的一句话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只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遇见若倾,就变成了喜形于色,怒行于身了。
足下用力,他速度迅猛,杀气浓浓的朝着那个叫做小天的男人袭去,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还手招架,几个回合下来,他却已经显得十分吃力。
郝云惊的功夫,完全不是他能够抗御的,那招式,招招凶猛,带着凌冽的掌风,左右上下突袭,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郝云惊可以收着力道,北辰天想,他估计真的上了西天了。
郝云惊明显是在警告他而已,却并没有要伤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的武功招式,每一招都阴险毒辣,防不胜防,修炼这样阴狠的武功,到底是为什么?
他足下的步子,完全让人迷乱,像是传说中的无形步。
无形步,快若无形,在轻功修炼等级里,无形步属于最高顶峰,当今世上,据他所知道,除了阴山派的阴山长老,还有无极门无极师太,便没有人的轻功造诣,能达到如此地步。
北辰天吃力的招架着,雪白的外衣,因为身上伤口的撕裂,而渐渐渗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口子,看的边上的若倾心惊肉跳。
“别打了,都别打了。”
郝云惊却置若罔闻,依旧出招如风。
“别打了,郝云惊,你以强欺弱,你不要脸,你卑鄙小人?”
眼瞧着北辰天伤痕累累,模样越来越惨烈,若倾也顾不得死活,脱口骂道。
郝云惊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眼底,受伤又心寒的看了一眼若倾:“你再说一遍。”
第一遍,是气壮怂人胆,第二遍,那股勇气没了,她就成了个真正的怂人。
她哪里有这个胆子,再重复一遍。
倒是那不怕死的北辰天,看到若倾站在自己这一边,大大的裂开了嘴角,得意的看着郝云惊:“她说,你以强欺弱,你不要脸,你是卑鄙小人。”
郝云惊一眼冷扫过去,眼神中,那冰冷的温度还有压迫的强度,着实慑了北辰天一把,甚至他的步子,都警惕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只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眼,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看着他的大掌,想到他刚才阴狠的出招,北辰天对郝云惊这个人,起了莫大的兴趣。
原本听他名字……郝云惊……是自己完全没有听闻过的,看他样子,也是从未见过,北辰天便以为郝云惊不过就是一个有钱人家富贵子弟而已。
只是,他一露身手,北辰天才晓得,自己是轻看了他。
以郝云惊这一身的武功,怕是当今江湖排名第六的无极师太,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可奇怪了,照道理说,他北辰天没理由不知道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啊。
他自幼羡慕江湖中人,来去潇洒自由,肝胆义气,所以六岁那年就离家出走,独自闯荡江湖,遍寻天下名师。
这许多年,为了广拜名师,学百家武功,他对当今武林略有来头和名气的高手,全部做过细致入微的调查,可以说他连对方祖宗十八代都能背下来,连无极师太的肚兜是什么颜色的都一清二楚。
怎么他就不知道,还漏掉了一个呢?
还是这么厉害的一位?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这个男人,他不简单,他想了又想,猜了又猜,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猜。
算了,他决定了,跟着他,把他祖宗十八代和里裤的颜色,都非给他刨出来,他就不信,人称江湖百晓生的他,能查不出他的底细了。
而且恩人显然是和他一路的,跟着他,也就是跟着恩人,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主意打定,他决定和郝云惊重归于好。
据他分析,这个叫做郝云惊的男人会莫名其妙的冲上来揍他,唯一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他的恩人。
据他再度分析,这个叫做郝云惊的男人的眼睛里,除了强势的压迫,威胁的杀气外,还透着那么一点酸意。
综合分析,这个叫做郝云惊的难惹,应该是喜欢他的恩人。
这可不行,他的恩人,只能是他的女人,别人要抢,别管他打不打得过,就算打不过,也绝对不让。
但是,人要懂的变通吗,恩人和他是一路的,他又想和恩人一路,所以,只能和他暂时妥协了。
“兄弟,同是江湖中人,何必伤了和气,是吧!”
他嘻嘻笑着上前,想要和郝云惊言和。
以为郝云惊多少回卖他几分面子,却不料……
“哼!”
那高贵的爷,只留个他一个高贵的背影,和一声高贵的冷哼,然后,高贵的转身而去,甩了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郝……主子!”
不知道为何,看着郝云惊甩袖离开的背影,若倾心里有股收不上来的委屈和难过。
开口,小心翼翼的喊她,本来想称呼他名字的,但是生怕僭越了主仆礼数,惹了他更加的不高兴,她临时还是改了口。
她定然不知道,这样彰显两人身份的称呼,听在郝云惊耳朵里,有多么不舒服,就好似从头到尾,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过一个男人,只是把他当做付她薪酬的老板而已。
他头都没有回一下,背影孤冷,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力关上了房门。
若倾的心里头难受了起来,想追去他房门口,和他说句道歉的话,刚才是她不对,她不该骂他“卑鄙小人”的,怕是自己这一句,把他给气到了,这气还盛的很,至少若倾和他相处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模样呢。
步子才动了动,想去道歉,胳膊肘上,黏糊上来一双大掌:“恩人,你去哪里?”
若倾回头,拽着他的,正是那个小天。
莫名都有些烦躁,她一把甩开了小天的手:“我去道个歉。”
北辰天表情微微受伤,嘟嘟了一张性感薄唇,再度黏上若倾:“恩人,他的气,明儿就会消,有这时间去道歉,不如我们来商量商量我们两的事。”
“我们两什么事?”
“恩人你忘了,我刚才说了,你救了我,我要对你以身相许。”
我那个娘啊,他怎么老纠结着这个事情,敢情是发春还没有发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