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傅,你如此做,云惊会伤心的。”
试问天底下,哪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为前任未婚夫的向皇上求情?
再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男人,容忍的了心爱的女人,心心念念的挂着前任未婚夫,就算这种顾念不是出于爱情,但是,出于男人的尊严,这种事情,集嵘自问无法忍受,他真不明白,若倾是怎么想的。
就算要救袁杰一家,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若是她有心再去求几次的云惊,云惊的性子,对别人可能是雷打不动,执拗的很,但是她是个特例,只要她肯软磨硬泡,苦口婆心,云惊必定会心软。
可是她,居然用了这样的暗手段,看来,这次是要伤了云惊的心了,那个叫做红燕的女子,也太过死忠了吧,主子想这种馊主意,她居然也会跟着配合。
集嵘只觉得无语,却哪里想得到,这出主意的是红燕,配合的,是若倾才是。
看着若倾,他真想叹气,若倾却比他先叹息了一口:“哎,我这也是没法子的,我想到袁家的事情,就彻夜难眠,心里有愧。”
“师傅,你即便心里有愧,也不能这么做。”
“你不是我,你怎么能明白,我心里头有多难受这件事。”
“你不是男人,你又怎么知道,男人有多么介意这种事。”集嵘以前只觉得福小宝单纯天真,现在看来,是真的太天真了,好像完全都明白男人的心一样。
他对福小宝有几分的失望,聊了几句,也没了话题,就起身告辞。
若倾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这叫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郝云惊不肯帮她,她自己帮自己,这有什么错?
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她是不明白,可是男人们,也未必明白她们女人的心啊!
等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红燕终于回来了。
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说皇上即刻就会下令,翻查袁家的案子,力求还袁家一个清白,皇上肯查,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袁家的案子,本来就是郝云惊织造出来的冤暗,皇上下令查,这冤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若倾满心的期待着,完全没有想到,如果皇上知道了是郝云惊织造的这出冤案,目的只是为了儿女私情,会怎么样看待郝云惊,会这样处置郝云惊。
所以,集嵘才会说,她完全不懂得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可以很小,小的直住得下一个女人,生命的一切,都围绕这个女人转,男人的心可以很大,大的包容这个小女人的一切,爱她的所有。
但是,无论是大还是小,男人的心里,却是荣不小半点小女人的背叛,欺骗和伤害。
若倾此举,无疑会伤害到郝云惊,她却还浑然不觉,只高兴袁家的案子可以翻案了。
三日后,若倾正在花园中赏花喂鱼,已四日了,郝云惊都不曾来找过她,她也赌着这口气,他不软,她也绝对不投降。
只是,不投降,不代表不想念,从早上起床开始,她满脑子就是郝云惊的影子,做什么都是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虽说是在喂鱼,可以两个眼睛,滴溜溜的直往门口转,希望能够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每看一眼,就是一眼的失望,第三天了,他还没出现。
有些发恼的把大宝的包子屑丢到水中,她碎碎念道:“叫你不来,叫你不来,撑死你的鱼,撑死你的鱼。”
碎碎念间,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下一喜,却装作不经意的侧头,以为是郝云惊,进来的,却是集嵘:“师傅。”
“集嵘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她轻笑一声,把手里的包子屑往他面前一松,“喂鱼不?”
集嵘摇摇头,面色沉重:“云惊被皇上罚了。”
“啊?为什么?”
集嵘短暂的沉默后,沉沉叹息一口:“因为袁家的案子。”
“什么意思?”
“皇上下令彻查,发现袁家的案子是个冤案,就要当日审案的县令,那人,就把云惊给供了出来,说是云惊指示他这样做的。”
手一抖,手中的包子屑掉了一地。
看着她面色一片苍白的样子,集嵘也舍不得说她,只是道:“师傅以后做决定,要慎重些,不要为了你所爱啊人,伤害了爱你的人。”
虽然不忍心责备,话中还是带了几分讽刺和调侃。
若倾满心的愧疚:“你误会我了,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
“师傅不用向我解释,云惊现在跪在皇上宫外,因为他不肯说出来,为何会做出这样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所以皇上罚跪了他一个时辰,大约再过会儿,他就会回来了,师傅你若是觉得对不起他,就去道个歉,我话到此,先走了。”
“集嵘……”若倾满目的害怕,“他会不会,恨死了我。”
集嵘没给回答,若倾心中七上八下,五味掺杂。
怎么会这样,当时脑热,只想着替袁家翻案,却完全忘记了,让袁家陷入冤案的人是谁。
可能,在别人看来,她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天晓得她心里现在有多愧疚。
她居然为了袁杰,而伤害了郝云惊,郝云惊如今,必定恨死了他,必定连见都不想见她吧。
心头一阵的害怕,那种可能会失去郝云惊的感觉,让她觉得惶恐。
脚步,一点点的朝着郝云惊的住处挪动去,可是走了几步,却又调转了身:“他肯定不想见我,我去,肯定会招他烦。”
可往回退了几步后,她又转回了身:“算了,就算要招他烦的,也要去,是我不对在先。”
坚定了一下心情,踌躇了好大一番,人,已经置身在了郝云惊的房门口,屋子紧闭着,他似乎还没有回来。
丫鬟李香过来打扫房间,看到她站在门口,忙招呼:“小宝姑娘来了,好几日不见你,主子进宫去了,尚未回来,姑娘不如进屋等候?”
“不了,我在门口等他。”
犯了错误的人,有什么资格进去悠哉的坐着等待。
拒绝了李香的好意,若倾站在房门口,静静等候。
李香知道她和主子这些日子再闹别扭,也就不强求她,径自进屋去打扫。
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院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若倾的心情一阵紧张,抬眼望去,便见郝云惊修长的身子,出现在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