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撒上一把盐,也比一颗渐渐腐烂枯竭的好。
罗蔚带着朱思荞来到休息室,向服务员要了急救箱,乔守业一直陪在身边。
朱思荞伤在掌心,应该是跌倒的时候按在了打碎的玻璃杯上,伤口很深,朱思荞竟浑然不觉。
“思荞,伤口太深了,需要缝合。”罗蔚看了说道,对于处理伤口,罗蔚还是有经验的。
看到那深深的伤口,乔守业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心疼”吧。
“我带你去医院。”乔守业拉起朱思荞就要走,没想到会伤得这么深。
“不用!”朱思荞又坐下来,瞥见药箱里医用缝合的针和线,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齐全,想必准备的这些,应该是没有人真正用到过吧,“这里有缝合线,缝两针就好了。”
“什么?”乔守业大声叫道,“怎么能这样?”乔守业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伤口虽深,但不长,顶多缝两针。”朱思荞轻轻松松的说,就像是在说缝衣服一样。
乔守业瞠目结舌,从小被人呵护倍至的他,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对待自己。
“可是,没有麻药。”罗蔚说。
“没关系,两针,我挺得住。”说完,朱思荞拿起针线,就要自己动手。
“你会?”罗蔚问。
“以前帮别人缝过。”朱思荞的眼里闪过一缕复杂的情愫。
朱思荞在提到“别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温柔,虽然说得很快很轻,可是那种深情是情不自禁注入其中的。
想必,朱思荞口中的那个“别人”,应该就是盛梓煜吧。
“是梓煜吧。”罗蔚说。
“嗯,我第一次给他上课的时候,他受了伤,又不敢告诉他父母,跟这伤口差不多,是我帮他处理的,给他缝了两针。”
这事,罗蔚是知道的。
盛梓煜那处理得糟得不能再糟的伤口,罗蔚是见过的。
所以,盛梓煜的手肘上有一道带着两针痕迹的疤痕。
那个时候,盛梓煜也没有打什么麻药,她也没做过这种事,那裂开的血肉让她心惊胆颤,用笨手笨脚来形容,似乎是最轻的了。
可盛梓煜却是一哼不哼,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个小她五岁的大男孩,就开始驻进了她的心里。
记得当时,她给梓煜缝完两针之后,自己竟然是汗如雨下。为此,盛梓煜还嘲笑她,说她胆子这么小还当什么老师……
“我是老师,又不是医生!”当时,朱思荞是这么回答的。
“就你这水平,也做不了医生!”盛梓煜嗤笑。
朱思荞盯着手里的针,神思呆滞,她,想起了过去,乔守业和罗蔚都清楚。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乔守业坚持。
“没关系,我可以。”朱思荞更加坚定。
不知为什么,朱思荞特别想知道,当时盛梓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朱思荞便更想执意如此。也许,是因为见到那个“凌越昔”的缘故吧……
朱思荞想着,拿起针,向掌心扎去,钻心的痛,朱思荞双肩不由自主地一抖,两颗泪在眼里打着转,却没有落下。
“我来。”
罗蔚夺过朱思荞手里的针线,看她的样子,也只不过是为盛梓煜缝过那一次而已。
未等朱思荞和乔守业反应过来,罗蔚托起朱思荞的手掌,捏起针,穿过皮肉,打结,剪断,然后,再扎进血肉,穿起,打结,动作干脆利落,竟然不比大夫差。
朱思荞吃惊地望着罗蔚,痛,却忍受得了。
乔守业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罗蔚的手被揪在了一起。
“我在军区的医院做过外科医生。”罗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