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倒也不解起来,默默的退到一侧,这位主子,自小心性就不同一般,先皇都摸不透,何况是他。
望月殿内,众人看着榻上的柳飘飘束手无策。
刚刚医女又来过了,对于她着突然起了的燥热亦无计可施。听医女说,如今,要是想让柳飘飘褪去了热,也只有御药库里的千年雪凝丹了。
可是,那药十分珍贵,又岂会让柳姑娘服食!
琴儿遣人去内务府领了些冰块回来,制成冰水,如此用棉帕浸湿,来回的敷在柳飘飘的额头,但望能驱走燥热。
“哎——”琴儿喟叹着,如此一个淡雅的可人儿,皇上是动了什么怒气,非要置她于死的,如若想着她死,为何又好似迷恋她而留在了宫中。
也许是冰水起了作用,虽然高烧没有退却,却也没有在上升,琴儿和宫婢们来回的换着帕子,只希望上天怜见。
“什么人?”
门外,突然传来声响,琴儿起身看去。
“傅公子?”琴儿看着傅亦珩,不解他为何会到此处。
皇上对傅亦珩的不同是大家看的出来的,听说,儿时皇上就只交了这一个推心的朋友。但是,这里是皇上的后宫,他如此前来可是大不敬的。
宫中的人认识他并不奇怪,傅亦珩倒也没有惊讶,“柳姑娘怎么样了?”
琴儿回望了眼寝宫内,如实说道:“高烧不退,恐怕撑不过去了!”
柳飘飘是傅家庄戏班的戏子,这个大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一个老板如此的关心下人,却也让人生疑。
“我要看看!”傅亦珩依旧温文尔雅的说着,脸上是那么的平静,让人好想能在紧张的气氛里得到舒缓。
琴儿蹙眉,“傅公子,这里虽是冷宫,但也是皇上的后宫,您进去恐怕不合适吧!”
傅亦珩嘴角微微一抿,眸色懒散的翻了翻,说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必须要看看她!”
当得到消息的时候,傅亦珩心中大惊。
是什么样的理由让萧楚如此待她,她到底是谁……
“可是,傅公子这已经是在为难奴婢了!”琴儿是见过大场面的,倒也不惊,依旧有礼的回道。
“放心,我一定不会为难你!”傅亦珩淡淡的笑着,举手点了琴儿的穴道,“这样……你就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了……”
“亦珩,想不到我这冷宫你也是有兴趣的。”
傅亦珩刚刚想越过琴儿进入寝宫,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不用猜,不是萧楚是谁。
萧楚当听到德喜说命在旦夕四个字的时候,心就仿佛停止了跳动,但却没有动作。最终遣了可儿,就独自往望月殿走来。可是,执拗的气让他认为那是觉得便宜了她。并不是心痛。
傅亦珩没有回转过身,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不看看我是不会罢休的!”
说完,不顾背后那道犀利的目光,径自跨入寝宫,一旁跪满地的奴才们无不倒吸了口气。
傅亦珩的性子萧楚在清楚不过了,只要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就算他是皇上也不可以。
因为,如果用皇位压他,他傅家庄绝对可以和朝廷抗衡。
萧楚隐没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大步往寝宫走去。
傅亦珩顾不得男女有别的俗礼,掀开幔帐,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柳飘飘,心中闪过心痛,入眼,扫到那殷红了被子的斑斑血迹,冷冷说道:“萧楚,她是犯了何事,让你如此待她。”
萧楚知道,傅亦珩怒了,他和柳飘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主子和戏子的关系吗?
想到此,萧楚怒气顿生。
“亦珩,这皇宫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吧……何况,这里是我的后宫!”萧楚冷冷的说着,眼神里却是隐忍的怒火。
傅亦珩没有理会萧楚,径自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到处一丹药。
白色药丸通体泛着盈盈之光,冒着寒气,入手顿觉凉意传遍周身,傅亦珩小心翼翼的塞进柳飘飘的嘴里,用内力催化了药丸。
萧楚只是站在一侧看着,手里紧攥的东西快要被捏碎。
傅亦珩竟然用如此珍贵的千年雪凝单为柳飘飘退烧,此药丸世间只有五粒,皇宫有四粒,却也仅剩了最后一粒,另外一粒,就是傅亦珩从西域回来时,用千年冰蝉换的那粒,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给了她……
想着,心中妒火横生,“傅亦珩,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到眼里!”
傅亦珩笑了,知道药力已经在柳飘飘体力散发,缓缓起身来到萧楚的面前,看似平淡的说道:“皇上既然看她如此不顺,就容草民将其带回,好好调教!”
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萧楚对他从未曾自称朕,因为,他们不是君臣,而是知心的兄弟。
萧楚微转过身,不去看傅亦珩,每次他那样平静,眼眸深不见底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决定谁也改不了。
“不可能!”萧楚冷冷说道。
傅亦珩嘴角抽-动了下,眸光微转,“如果我非要带走呢。”
“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吗?”萧楚亦越来越冷,从前,在楚王府,有个任他如何调查也找不出底细的皇甫寒为她倾倒,如今,竟然傅亦珩亦为了她和他决绝。
好一个魅惑众生的柳飘飘……
“皇上可以试试!”傅亦珩冷笑着说道,萧楚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可是,却并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不要……”
正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二人闪动,都来到了榻前,但,由于傅亦珩离的较近,竟先行审视起来,“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刚刚他们后尾的谈话她有听到,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关心,眼眸中含着异样情愫的傅亦珩,心里不免一惊,却随即说道:“多谢傅公子美意,飘飘……飘飘不能离开!”
萧楚所有的恨都是因她而起,她怎能弃他而去,就算他想折磨自己至死,她亦无怨无悔。
傅亦珩拧着眉,不解的看着柳飘飘,“为何?”
她明明知道,在这里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难道,师傅就是为了让她进来受苦吗?如若是此,他宁愿萧楚眉头冷冰冰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