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卖身契,府规和遗书一起放到蓝大人面前,她厉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蓝大人早已经面色苍白一片,却咬牙切齿的十分不甘。
蓝惠雅也面若死灰,青白一片,一言不发。
只有吕氏,斗鸡一样的冲了上来:“人都好学,更何况是七七,她随你进宫,不想被人看扁,练字也是正常的。”
“舅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到了这时候,你还如此硬骨头,好,我就成全你们。”
易淳边说着,边举起七七的左手:“舅母,你送我的镯子,居然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可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易淳说罢,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吕氏的脸,吕氏的脸,果然涨红了,看来,她这临时突发奇想的猜测,尽然是真的。
七七手里的镯子会丢,是吕氏搞的鬼。
听易淳说到那两只镯子,吕氏涨红了脸,假装糊涂:“你什么意思?”
易淳冷笑一声,轻轻放下了七七的手,走近吕氏。
“到昨天为止,我一直都以为表哥的丫鬟设计迷晕了七七,两次拿走了她的镯子,但是刚才看那丫头,我就知道是个老实本分人,绝对不会偷鸡摸狗。
而且七七全身上下的饰品,都是皇上送我的,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那人为财,不迷晕七七偷这些饰品,却连续两次偷并不十分珍贵的镯子。后一次,镯子还是缠绕了层层金线,十分难以摘取。
舅母,你说这是为何?“
说到这,吕氏面色也和蓝大人蓝惠雅一般,面若死灰,苍白一片,嘴却还硬着:“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也不过是推断,不过如果让我找到那两个镯子,就不是推断那么简单,管家,去搜,把整个蓝府给我反过来,也要找到两只镯子,一只紫金花翠玉镯子,一个金包玉的镯子。”
听到这两个名字,蓝景天明显怔了一下,目光不敢置信,沉痛的看向蓝母,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执起了易淳的胳膊:“我看看你的手。”
这个人他干嘛,他不要命了吗?
唐翰杀人的眼神,易淳都明显感觉到了,他却视若无睹,一把撩起了易淳的衣袖,知道看到她藕臂上一片无暇洁白,他才放心的松开,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易淳是没事,可是,一眼看向唐翰,易淳想,蓝景天,估计有事了。
果不其然……
“蓝景天,尽如此无礼冒犯易妃,罪当杖责,来人,把蓝景天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借着冒犯的由头,分明就是因为吃醋,所以滥用私权。
易淳本想替蓝景天说说话,可是当看到吕氏焦急忧心的神色,她忽然冷蔑的勾起了嘴唇,非但不替蓝景天求情,反倒让蓝景天罪加一等:“蓝家蓄意陷害本宫,从老到少,最不可诉,蓝景天作为同党一员,也要彻查,来人,搜他房间。”
蓝景天震愕的看着易淳,眼底深处的疼痛,让易淳心里有几分的惭愧,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吕氏可能老老实实的认罪。
目光寻去,吕氏的脸色惨白如纸,听到易淳恐高蓝景天和她们是一伙的时候,她似乎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易淳见状,知道自己说的不够猛,一把上前,冷冰冰的看着蓝景天:“等到镯子和香料都搜出来,让九王爷来和太医们来验一下那些香料里是否掺有迷魂药,一切就真相大白,到时候,陷害本宫事小,算计皇上,蓝景天,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不是,和景天没关系,你不要含血喷人,景天是你表哥!”终于,按耐不住了吧!
吕氏这一爱子心切的,无疑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其实,也容不得她不承认,因为她们全然没有想到易淳会识破香料和镯子的秘密,所以做完事后,根本没有处理掉那些东西。
如今,香料在蓝惠雅房内。
镯子,在她的梳妆盒里。
罪证显而易见,一旦查出,便是死罪。
蓝景天是蓝家唯一的骨血,不说他压根没有参与此事,就算是真的参与了,吕氏也会豁出性命保住她。
“哼,舅母,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证据呢?”易淳故意咄咄逼人,蓝景天眉目间的痛楚和凄凉更甚,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心口如同刀削一样剧痛无比。
吕氏知道已经罪行败露,无路可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重重的,给易淳磕了个头,哀求:“真和景天没有关系。”
蓝大人也知道如今自己在劫难逃了,不想连累无辜子嗣,也跟着跪在了易淳脚边,哀求:“易淳,你表哥绝对不会害你。”
蓝惠雅死死的瞪着易淳,终,也不得不给她下跪:“易妃,我哥哥和此事,绝对无关。”
易淳冷笑:“既你们这么说,那本宫可不可以理解成,表哥和此事无光,但是你们,却一个个都参与了陷害本宫,污蔑本宫,甚至,杀死七七?”
三人无言以对,无从辩驳,只要香料和镯子一上来,他们就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她们没有办法替自己开脱,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的和易淳对峙。
看着沉默的三人,唐翰踱步上前,脸色阴郁,眉心处的厌恶和冷冽,压的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几度。
“为什么要害易妃?”
蓝大人匍匐在底下,肩膀瑟瑟发抖,语气不稳:“皇上,微臣糊涂,微臣听信了七七谗言,以为小女当日的丑事,是易妃所为,所以才……皇上,此事都是微臣一人策划,与微臣妻女无关,微臣儿子,更是没有参与进来。”
唐翰如何会信他。
“给朕下药,来人,去太医院,把所有太医请来,朕倒要看看,你给朕下的什么药。”
“是,皇上!”
风雪渐大,所有人都冻的面色紫红,跪在雪地里的蓝府三人,膝盖浸了血水,更是冷的瑟瑟发抖。
就算他们陷害了心爱的女人,但终归是最亲的家人,蓝景天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皇上,外头风大雪大,恐伤你龙体,我们进屋再说吧!”
言语间,带着几分恳求,任谁都听得出来,名义上是担忧唐翰身体,其实则是怕那些畜生的身体吃不消。
唐翰一言不发,神色冷峻。
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蓝景天,易淳方才利用了他,这会子,就当她报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