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寒心,痛心,伤心,席卷了真个朝堂。
唐翰冷眸严厉的扫了一眼大堂,高声喝道:“朕非但要为易妃大废六宫,而且易妃生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朕都将把皇位传给她,你们想怎么的,能造反了不成,别忘记了,这天下,是我大唐的。”
这一声冷喝,更是让所有人彻底惊呆,皇上说什么,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把皇位传给她。
如果是个公主,那岂不是……
“皇上!您现在是被美色迷惑,才会如此决定,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啊。”文官李岩,眼见着大唐江山要被易淳捏在手里了,跪着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文官罗生生,也跟着跪下去,同样嚎哭着大声进言:“易妃妖媚惑主,皇上,臣恳请,将易妃处以死刑,不然,这大唐江山,总有一天不保。”
两位文官是两朝元老,为唐国兢兢业业的,誓死效忠,如今国主变得如此昏庸不堪,他们当真是痛心疾首。
不想,唐翰闻言,尽对李斯道:“此二人,冥顽不灵,顶撞朕,污蔑易妃,拖出去,即刻处斩,杀鸡儆猴,朕倒要看看,你们谁还敢说话。”
朝堂上静若寒蝉,那些原本忠贞的臣子,如今一个个面色痛心疾首,而老二的人,眼底里的淡淡得意,唐翰站在高处,一览无余。
罗生生和李岩当朝被推出无门斩首,尸体还被唐翰残暴的挂在无门之上,以儆效尤,但凡路过的臣子,都无不垂泪,唐翰却冷面冷心,甚至下令,把李岩和罗生生家人,全部发配边疆充军。
“什么!”这个消息传到清华殿的时候,易淳手里的燕窝差点摔到地上。
小徐子跪在下手,看着易淳脸色不佳,不无担忧:“主子,您如今身怀有孕,要当心身子,皇上也是太疼爱您和小皇子了,又被那些老匹夫缠的不行,所以才会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来封住他们的嘴巴的。”
易淳当然知道,唐翰会如此残忍,不似乎因为这个理由,而是为了营造一个昏庸残暴的形象,让二王爷趁机能拉拢朝中对唐翰失望寒心的重臣,撼动唐翰的地位,然后,一举进宫。
只是,为什么需要做到这个地步,皇权纷争,尽是如此惨烈。
易淳实在有些额无法适应。
是不是以后,时不时要有结果李大人和罗大人,是不是,以后每天都会上演这样悲剧血腥的戏码?
她知道,他有她的无奈,冷静了下来,只能为李大人和罗大人默哀。
国之不存,民之焉附。
如果真正的兵马刀剑相接,恐怕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
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前奏,她一定要挺住。
镇定下来,她对着小徐子挥挥手:“下去吧,从今天开始,恐怕我们会从未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记得,每日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是,娘娘!”小徐子应下,起身告辞。
他才走出去不久,忽然行色匆匆的跑了回来,语气急促道:“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来了!当真是出乎易淳的意料,不过想来太后也是为了这几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太后是还被蒙在鼓里,来找她责难的,还是太后其实也知道唐翰的用意,只是单纯来看看她。
太后一进来,就带了一阵袅袅的香风。
和上次见着的时候差不多,容颜完全看不出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记得李斯说过,这都得益于太有常用的驻颜霜,所以才能日日保持青春焕发状态。
她梳着一个单刀髻,挽成弯刀的高髻上,嵌了一排浑圆富贵的大珍珠,侧面,各用两枚琏沐兰亭御茫簪固定住,耳鬓旁边,斜簪了一只翠玉步摇,随着她每一个小小的动作,步摇下头尝尝翠玉流朱,都会软软的荡漾一番。
再看她的身上,是一件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金红的丝线,在袖口和领口处,绣制着几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极为高贵美丽。
在几个丫鬟婆子的陪同下,她踩着极为端庄的步子进了清华殿,易淳忙带着众人接驾。
“太后吉祥。”
“起吧,你们都下去。”赐了平身后,太后只留了易淳在屋子里,遣了其余人下去,并让她带来的宫女,守在门口不需任何人靠近。
屋子里,一片静谧,太后环顾了一眼她的房间,微微点了点头:“还是老样子,我这是许久没来了。”
语气很是和缓,甚至带着点点慈祥,易淳不安的心,稍稍宁静了些。
“这屋子,以前住着黄贵姬,我搬进来后,为了省去麻烦,东西,都没叫他们动过。”
“坐吧,怀着身孕,坐着说话。”语气还是温和。
易淳忙拿了椅子,伺候了太后先坐下,等到她落座后,她才在她的下首落座,亲手给太后斟茶倒水,然后才落了坐,静静等候着太后发话。
太后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柔和的看着易淳:“哀家今日来,只是来看看哀家的孙儿,你不必太过拘束。”
易淳微笑点头,模样恭顺。
太后的眸子,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幽幽叹息了一口:“终于,哀家就要抱上孙子了,其实早两年,本来,以为入了土,头没有抱到孙子这一天了。”
这话,怎么说?
唐翰宠爱那么多女人,总有一个会为他绵延子嗣,太后这个担忧,倒是蹊跷的很。
不过,看得出来太后是真心喜欢易淳肚子里的孩子。
易淳笑容莞尔,素手搭在小腹上,眼神里,流露出母性的慈爱:“这个孩子若是知道祖母如此期盼他的到来,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平平安安的来到人世的。”
太后欣慰一笑:“到时候,名字留给哀家来取吧!”
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个婆婆,易淳从未真正接触过,原看她和唐翰吵架的模样,以为十分的难以相处,没想到脾气尽然这么柔和,倒是出乎了易淳的意料。
她点点头,自然是同意:“能得太后赐名,是这个孩子的福气。”
太后抿一口茶水,然后,从袖口袋子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推送到易淳面前:“这枚玉佩,你随身带着,可做防身之用,外头的事,自然有皇上和哀家担着,你无需太过担忧,哀家知道,皇上什么都没有瞒你,真没想到,他会对你如此痴情。哀家也不多管你们什么,只是请你,以后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对皇后尊重些,人前人后的,给她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