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若到了婚礼上,就有十六保你,皇兄想必也不会强行将你掳走,你放心吧!走!”唐昊说罢,踏步走在前面,易淳赶忙跟上,到了乾元宫后门处,唐昊给易淳指明了道路,就回了宫。
易淳一人沿着唐昊所指,小心翼翼的朝着乾堂宫而去,待得终于到了乾堂宫之时,那边人声鼎沸,宾客侍女,川流不息,她低眉垂首,轻而易举的就混了进去。
乾堂宫,真是久违了,那一片片花田早已经换了一批时令的花朵,但是却依然美丽动人。
喜气洋洋的红绸,缠绕着花田边上的小篱笆,随风舞动,明艳欢快。
许多身着官服的朝臣,带着女眷家属往来其间,赏花道喜,笑容满面,气氛热烈。
易淳远远看到十六王爷坐在正殿之中,轮椅用红漆涂成了喜气的红色,衣衫也是得体合身的新郎装,配上头上金红的新郎冠帽,整个人看上去顿然成熟了几分,颇具大人风范。
易淳兴奋的闪开人群,朝着唐泉而去。
“十六王爷!”
“易淳!”远远听到易淳的呼唤,唐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看到易淳满面欢笑的朝着自己靠近,他才惊喜的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易淳!”
“呵呵,十六王爷,恭喜恭喜啊!”易淳打趣的给他作揖,顽皮的模样,却没有让唐泉又半分的喜悦,倒是面布愁云,看着十分落寞的样子。
“怎连你也来恭喜我。”
易淳倒是不解:“怎么了,大喜的事情,自然要恭喜。”
唐泉面色更加的有些难看了起来:“本王不需要你的恭喜。”
易淳一愣,旋即有些尴尬:“在气什么呢?不需要,我不说就是了。”
看着易淳这样微窘的模样,十六方觉自己方才实在不应该对易淳发脾气,缓了语气,对易淳道:“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我也开心。”易淳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所以他方才莫名其妙的火气,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听着他说开心,她也笑哈哈的回答。
唐泉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的人群,有个别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淳指指点点,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你不是被皇兄关了禁闭吗?怎么出来了?早上我听说皇兄满皇宫的找你呢,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里的急切和关怀,让易淳心底一暖:“逃出来的了!”
“什么?”唐泉急的小脸都涨红了。
易淳干扯了一下嘴角:“是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能在这里待多久,就多久吧,想必很快就有人去报信的,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绵喜一面,呵呵!总想着和她说一句恭喜的。”
“你这个人,你这真是要气死我吗?你怎么可以逃出来,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唐泉急的大叫起来,还好周围喧嚣,他还是个孩子,声音被盖在其下,只有易淳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急切。
“哎!我都说了事已至此,你也别管了。”易淳安慰的拍了拍唐泉的手,却感觉到唐泉的身子紧了一下,面色更红。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若是你因为我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唐泉说着,眼眶微微的湿了。
易淳心头一暖,安慰的笑:“傻话!若是叫绵喜听去,可免不了要吃醋。”
易淳本是玩笑,唐泉却忽然认真的看入了她的眼眸:“易淳,你实话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易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样聪明又贴心的小孩,谁不喜欢。
唐泉满眼的惊喜:“真的?”
“自然,比珍珠还真!”易淳还开玩笑的比了个起誓的手势。
唐泉看着她玩笑的表情,忽然来了气,推了她一把:“珍珠也有假的,你走吧,本王还要操持些事情,没空陪你。”
果然,小孩子的脸,就是六月的天,说翻就翻。
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十六王爷?”易淳试探着喊他。
他却早已经背转了身,推着轮椅淹没在人海中。
易淳无奈抽搐了几下嘴角,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冷森森的语气:“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好冷,想想都知道是谁,易淳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皇上吉祥!”周遭,所有人开始齐齐下跪请安,只有易淳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处。
“皇上,吉祥!”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忙下跪给唐翰请安。
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都起来,不必拘礼,司礼官,看看还缺什么差什么——你,跟朕过来。”吩咐了一通后,唐翰修长的手指,直勾勾的点在了易淳的眉宇之间。
没有她违拗反抗的余地,她只能低眉垂首的跟着唐翰走。
到了乾堂宫的后面,有一处小小的凉亭,如今也布置了红绸彩灯,十分喜气。
如今并没有人,只有唐翰和易淳一前一后站立着。
易淳能感觉到周遭空气被冻结的咔嚓咔嚓声,也能听到唐翰身侧拳头的噶扎噶扎声,总之用一句话来形容,唐翰很生气。
后果……估计很严重。
“跪下!”果然,他从来没有让她下跪的命令过。
易淳虽不服气,却也只能跪下,只是脊背挺的笔直,傲骨曾曾。
唐翰转过身,黑脸对上她,冷然开口:“给朕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易淳抬眸,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黑眸。
“一个死都要来参加老十六大婚的理由。”
好笑,易淳真心觉得好笑,参加朋友的婚礼,需要什么理由?
如果他真要,好,她给——“友谊天长地久,行了吧!”
“不是为了见到某人吗?”唐翰冷着一张脸孔,揶揄的问。
“见谁啊见,你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啊你,我来参加婚礼,除了新郎新娘,我见谁啊我!”说的活像她要红杏出墙,借由这个婚礼私会情夫一样。
如此恶劣态度,唐翰紧紧皱了下眉头:“你这是在和谁说话?胆敢如此无礼放肆。”
易淳真是气不过了,跪着说话已经够作践她了,难道还要好生好气的劝着,求着?
“皇上,你说过,我可以在你面前不用装,如今的我,就是真实的我,你若是不高兴看,大可以收回你上次的之言,我也绝对会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来讨好你。”
易淳的话,让唐翰有些哑口无言,那话,确实是他说的,金口玉言,驷马难追,他虽然对易淳如此放肆态度颇为气恼,但是比起那个做作,装腔作势的女人,他还是愿意见真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