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阁,幽幽深邃,叶凡和慕容相对而坐,时隔几年,慕容依然没有变化,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势,即便是叶凡,也为之侧目。
“慕容先生,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里?”叶凡问道。
慕容微微一笑,说道:“鄙人随波逐流,哪里有变数,我就出现在哪里,倒是小友你,几年不见,变化不小啊,着实让鄙人大吃一惊。”
“先生说笑了。”
慕容摇了摇头,说道:“小友不必谦虚,如今祖龙大陆,风声四起,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而造就这一切的就是小友你,现在整个大陆上,对你的传闻可是四处流放,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小友的成长速度的确让我惊讶。”
“先生是隐神一族,小子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叶凡恭敬道。
他虽然与慕容相交不深,但是却一见如故,当初他与慕容因为缘分成为了朋友,虽然谈不上生死之交,但却有不菲的交情,而且慕容曾经指点叶凡很多事情,以至于他少了很多弯路,叶凡知道,慕容乃隐身一族,手持天书,虽然被称作隐神族,但其实都只有他一个人,执掌天书,所以他能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确是拥有无上大能的神通。
只不过,慕容虽然拥有此等窥视天机的神通,但自己的命运却早已与天书相连,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慕容的存在,只为执掌天书之运行,所以,慕容的命格早已跳出大道五行之外,所以他能看清世人无法看清的事实。
但是慕容本身却没有丝毫的神力,甚至于连个修行者都算不上,但是叶凡却不会小瞧与他,不只是叶凡,只怕这天地间没有人能够灭得了慕容,因为他的命运早已和天书同化,慕容就是天书,不死不灭。
地书传闻是九幽之地,掌管万世轮回,人书为天地之间,测算天机,以待天命;每一本都是万世奇书,乃是天地所生,不为凡人所掌控,诸葛世家也仅仅只能参阅人书,而无法彻底的掌控人书。
天书所拥有的神通就是记载天地万物之运行,通晓过去,预知未来,掌管时空法则,虽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但却是凌驾于人书和地书之上。
天、地、人三本承载着宇宙运行的神圣法则之书,皆是生于混元初期天道所凝结的三部神书。
天书与慕容同化,不分彼此,人书流落天下,被诸葛家偶然得到,参与人书天机,所以诸葛长空能够预知凶,地书在鬼域手中,则是掌管生死轮回之书,一书定生死。
“你直接称呼我兄长即可,不必如此。”慕容笑呵呵说道。
叶凡点头默认,问道:“想必以慕容兄的神通,早已知晓云霄城发生的天变吧?”
慕容点头道:“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预测到了。”
“几年前就已经预测到了?”叶凡一愣,随后苦笑道:“慕容兄执掌天书,倒也有如此神通。”
“呵呵,天下大势,我虽然不参与其中,但也能够预知一二,小友若是有疑惑,尽管问我,我定然会为小友解惑。”慕容笑道。
叶凡沉吟片刻,问道:“我想知道,这次云霄城天变,是否真的是仙界势力的入侵?”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慕容笑了笑,说道:“不过在我回答你的疑问之前,我想倒问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先生请说。”
“第一,在你看来,到底什么是仙界?第二,你认为仙界与凡间,也就是祖龙大陆有何不同?”慕容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其实蕴含很多道理。
叶凡沉吟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慕容,说道:“如果说你以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很简单,仙界就是仙灵璀璨的世界,没有生死仇恨,没有悲欢离合,是一个永恒的世界。”
“可是。”说道这里,叶凡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我所经历的这些年中,仙界三番两次派人前来斩杀我,不过都被我给杀了,所以我的回答的是,仙界不过是一些修为比我高,实力比我强的人罢了,仙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小友的确是对仙界有很深的成见啊。”慕容笑了笑,没有解释。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不用我再次说明吧。”叶凡说道。
慕容点了点头,说道:“你虽然说得不错,但却不全面。”
“哦?慕容兄请说。”叶凡知道,自己在慕容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知识的文盲,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还不足慕容的一丝,这位与天书同化的普通人,拥有的知识量,超出他太多太多了,叶凡自然要虚心求教。
“仙与人又不同,也有相同,仙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生老病死,只不过他们的寿元的确比凡人要长很多,仙界之中也有争斗,所谓正邪,只不过是门派之别,没有谁是谁非,至于前几次想置你于死地的仙人,那不过是仙界的一个圣人的道统,并不是所有的仙人都想要你死。”慕容解释道。
叶凡一惊,慕容的一番话,的确让他惊骇不已,似乎他话中有话,果然,慕容深深的看了叶凡一眼,继续说道:“想必你应该知晓你所面临的敌人,正是混元圣人——罗浮,而罗浮的道统是仙界中势力最大的,派来刺杀你的就是罗浮道统弟子,这些仙人自然是受到了罗浮的命令,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你于死地。”
“罗浮?”一股杀气冲叶凡身上释放出来,慕容只是皱了皱眉,说道:“罗浮是圣人中最强大的一位,因为他是第一批诞生于混元的圣人,他之所以要将你扼杀在萌芽之中,是因为,他预测到将来,你将是他的一大劲敌,所以他才会自损功德,为的就是将你斩杀。”
“这家伙算计巫族和妖族,如今竟然还想斩尽杀绝,真的以为我巫族后人是那么好杀的吗?”叶凡冷声道。
“呵呵,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这罗浮乃混元圣人,早已能够预知自身凶险,所以他才算尽一切来对付你。”
叶凡身上的杀气缓缓的散去,叹了口气,说道:“有一点我很疑惑,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
“你是想问,这罗浮既然是圣人了,要斩杀你,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为什么还要花费如此多的手段派他门下道统弟子前来刺杀与你?”慕容看透叶凡的疑惑,说了出来。
叶凡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与那罗浮根本就不可相比,他若是想杀我,轻而易举,但是他却舍本逐末,这是为何?”
“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表示你离大道已经不远了。”慕容赞赏道:“不错,罗浮乃混元圣人,别说灭一个人,就是一方世界,也不过是举手之间,圣人的强大,无法想象,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杀你,自然是在忌惮什么。”
“他也会有忌惮的东西?”叶凡震惊到。
罗浮太强了,从帝江和慕容口中得知,甚至于都无法想象这个罗浮圣人有多强,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圣人,却还要他所忌惮的东西,的确让叶凡吃惊不已。
慕容点了点头,说道:“他所忌惮的就是天道。”
“天道?”
“不错,天道。”慕容凝重道:“但凡万物,都逃不过天道的束缚,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天道对万物众生都是平等的,没有卑劣高低之分,天道无所不容,无所不在,天道就是万物大道,万物都在天道之中,当初罗浮算计巫族与妖族,已经受到了天道的制裁,虽然他最终逃出了天道的灭杀,但是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天道没有正邪,所以在制裁罗浮中,天道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天道化作化作一尊时空武器,流落到洪荒碎片之中,而另一部分天道则是陷入了沉睡。”
“天道一分为二?”如果说这句话是别人说的,叶凡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这句话出自慕容之口,叶凡自当不敢不相信,反而觉得慕容的话,确有其事。
“到底何为天道?”
“天道即众生,也可以说,天道是万物的意念,宇宙万物所凝聚而成的强大力量,天道无所不能,而圣人们所追求的目标就是以身合道,只有达到以身合道,才算是真正的与天道并驾齐驱,即便是天道也奈何不得,只是这以身合道谈何容易,古往今来,洪荒伊始,从来没有哪个圣人达到以身合道的境界,哪怕是罗浮,也始终徘徊在天道的彼岸,而不能合身大道。”
“以身合道?”
在道德经中,叶凡曾经见到过这方面记载,说是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以身合道,只是道德经里面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提到了这四个字,当初叶凡并没有怎么注意,此次听到慕容的解释,他这才想起来,似乎以身合道,才是修行的最终目的。
“现在的你,还不能完全明白其中奥妙,只有当你达到足够的境界的时候,你才会清楚个中奥妙,我现在说与你听,就是让你有所了解,修行无止境,即便是圣人,也会有追求的目标。”慕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