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三年六班的“百合”二人

和蓝音不同的是，同在三年级六班的另外一朵百合，他的本来姓氏就是“不二”。

这所高中的校长早年曾经去日本留学过很长一段时期，之后不管是管理学校的风格还是教学方式、各个大型活动的筹划都和日本的私立学校相当相似，也正因为如此，多一两个姊妹院校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据说让全校女生疯狂的“36”百合组之一的“不二”就是从某所姊妹院校中作为交换学生过来的，拥有三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三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另外还有三分之一的美国血统，好像珍贵的混血波斯猫一样罕见。而他那双总是隐藏在羽睫之下的眼睛，也是淡淡的和天空一样的蓝色，透明而干净。

完全违背基因遗传学的蓝色眼睛，怎么想也想不出解释的方法来，想到后来只觉得是给自己寻找烦恼，曲天晴很干脆地放弃这种很无味的探查。

其实不管怎么说，自己和那个不二都不大可能去打什么交道，虽然说他一直是蓝音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但说老实话自己光是躲那只巨大的猫咪就够狼狈的了，已经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和他的朋友打交道，不是吗？

如此一想，也就放宽心，全心全意地思考着如何让那只大猫高抬贵爪，不要用这种纠缠不清的方式折磨她。不过话说回来，只要那只小猫还在自己家里，那么和他的联系就不会断不是吗？不想将小猫丢弃，但是也不想继续和那只大猫继续纠缠下去，就这么保持在僵持的状态，实在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曲天晴头疼地咬着铅笔，恨不得将它咬断，烦躁地抓着头发，明明可以轻易看进去的书却变成了一串串暗号一样的玩艺，完全不懂。这也就算了，不知道外面为什么这么闹哄哄的，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啊，到底在搞什么？

“喂！那边，找到XX了没？快点让他过来画海报！”

“三年级三班的剧本！剧本！在那里啊？”

“服装组！那些女孩子们，快点给我准备好……”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在全校师生面前露脸、扩大声势就在这一刻了！”

“社团的费用，向学生会争取经费的机会就在这时候，努力！”

到底在搞什么啊？

完全听不懂那些对话的意思，曲天晴头昏脑涨地推开门，正打算大吼让他们住嘴的时候，却看到一大帮本来应该在上课的学生们抱着红红绿绿的彩带、气球、画纸之类的东西来回奔跑着，闹闹哄哄、嘈嘈杂杂，简直可以媲美菜市场了。

看着黑白相间的制服来回闪动，配合上叽叽喳喳的声音，曲天晴更是感觉一个脑袋三个大，正准备缩回头的时候，却被一声洪亮的吼声吓了一跳。

“天晴，你还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帮我拿这个！”

被这声大吼搞得脑袋“嗡”的一响，还不等反应过来，就看见江裴瞬拖着一个巨大不明物体向前方滚动。看清楚她手里拖的庞大东西时，曲天晴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缩进保健室，随后爽快地关上大门，但是她的手脚还是不够快，所以后来者居上的江裴瞬伸出脚来，顺理成章地推门入内。

“哇啊！累死人了！”豪爽女子一屁股坐在拖进来的布偶身上，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努力扇风，顺便不停地回避用鄙夷目光看她的死党，“看什么看啊？当班级导师就是这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都会来这么一出的。”

“这么一出？”疑惑地挑起眉尖，对她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曲天晴顺手拿起桌上的已经变凉的茶水，递了过去。

“嗯！就是学园祭啊！你来这所学校不是已经两年了吗？你不知道学园祭啊？去年的时候也有举办，就是那次你说无聊所以就干脆回家睡觉休息的那三天，就是那个那个！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去年没有参加，前两天的教师会议上校长那么开心地花费了三个小时讲的筹备内容，还有这两天的校园广播、校报、板报、墙报之类的，是人都会知道吧？”

“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自己从来不关心工作以外的事情，所以什么也没放在心上，而去年的学园祭啊，因为觉得实在很闹，所以就干脆回家睡觉看书去了。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如此怨恨我们学校的校长出外留学！”恶狠狠地倾诉着自己的埋怨，江裴瞬抓起身子底下可怜布偶的一角，“那，如果那个校长不提出什么为了丰富校园文化，支持众人去参加什么cosplay大赛，还有动漫大赛什么的，什么资金啊、制作啊，累死人了！”

“cosplay？”陌生的名词让她拧紧了眉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嗯，就是大家穿上和喜欢的动漫角色一样的衣服，进行走秀或者是表演短剧。其实这个是很复杂的啊，我也懒得和你多解释，总之就是让我这个班级导师吐血的事情就是了！”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淡淡的口吻诉说了自己的漠然，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几天那只猫没有来这里纠缠自己的原因了。还想着好不容易可以清闲一段日子，这么看来还真是猜中了。恐怕一直到学园祭完，那家伙都没有空来骚扰自己。

太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校长简直就是惟恐天下不乱！你说表演就表演吧，居然还弄什么参赛，到了最后还有什么评比活动，可以拿到非常丰富的奖品，所以我们班那帮小崽子们，个个急红了眼睛，就等着拿那些奖品啊！”无奈地叹口气，随后抓抓头发，江裴瞬对那帮完全漠视自己班导威严的家伙无可奈何，“烦死了，累死了，我被他们逼得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

说着说着就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惹得朋友皱眉连连。看她也被折腾得很可怜啊，曲天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点安眠药，递到她面前，“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把药吃下去，好好睡一觉吧。”

厌恶地看看纤细手掌中的白色颗粒，江裴瞬爽快地把头扭开，挣扎着从布偶中逃出来，摇晃到床边，一头扎了下去，“不用那鬼东西啊，现在的我只要一贴枕头就睡着了……”

话音刚落，便不见动静，探头过去就看见她鼻息沉稳，前头说话后头就着了。对这种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头再听听外面嘈杂得简直让人忍受不了，工作和偷懒之间选择其一，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推开保健室的大门。知道那女人睡觉很久，而自己只是出去溜达一会儿便反手锁上，绕开忙碌到几乎发狂的学生群，慢慢踱步而出。

外面天空湛蓝，空气清新，就是阳光猛烈，让人一阵昏眩。

绕过硕大的体育场和体育馆，因为那边沿路都是人群，来到比较幽静的供学生晨读的回廊，远远地就看见搭配清爽干净的蓝白运动服在绿叶红花中若隐若现。

走到近处，呈现在天光明媚之下的少年闭着眼睛，纤细手指上松松地捏着一本文学史，靠着回廊的栏杆就这么入眠。隐约有风吹拂过来，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的柔顺茶发微微起伏着，让那张秀丽的瓜子脸若隐若现。他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勾勒出温和的浅笑，当时没有多注意，但是这么就近一看，确实给人温柔美丽的感觉。

三年级六班的百合之一，格外惹人怜惜。

“……老师，怎么了？”

以男孩子而言过于温和没有霸气的声音混杂着风吹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却让她猛地一惊，几乎跳了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撑直身体，露出一个平常再普通不过的微笑，随后轻轻地对自己说：“如果你要找菊的话，他不在这里哦。现在他想必被班上的女生拉去量身材了呢。”

“……量身材？”本来想说自己不是来找那家伙的，但是却被不二的话勾起了兴趣。曲天晴狐疑地重复着他说的事情，就看到不二轻轻点头，接着解释：“嗯，为了学园祭中cosplay大赛的事情，她们负责制做衣服的。我的已经做好了，所以才稍微可以自由一点。”

“大赛……你们cos什么？”不能说没有好奇心，起码想知道一直纠缠自己的大猫可能会被弄成什么凄惨的德行。

“嗯，《网球王子》，我分配到的角色是不二周助，而他是菊丸英二……”

果然……

凭借着三年级六班百合二人组的鼎鼎大名，这不是摆明了赢定了吗？

不过不能说没有期待，抬起头来仔细看看少年身上的衣服，还真是动画片上私立青春学园网球部正选球员的服装，背后印有“SEIGAKU”的字样，蓝白相间格外青春活力的样子，再加上不用特意化妆就如此相像的人，就好像活生生的不二周助从书中走出来一样。

优雅美丽、谈笑间灰飞烟灭，同时也勾动无数少女的心，惹来惊叹、尖叫连连。

确实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百合”如此声名大震了。

“老师，我脸上有什么吗？”

少年微笑着，提醒她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曲天晴脸色一僵，随后铁青着脸就打算从他身边走过。虽然说他是猫咪的朋友，但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哦，不，应该是身为人类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对面的少年绝对不如他表面上那么温柔，但是也说不出邪恶。而是有种淡淡的、恶作剧的味道飘过来，让人十分有危机感。

也许别人会被那温和的笑脸以及感觉蒙蔽了，但是她可不会，尤其是见识过了先前那只猫咪的杀死人的“可爱”之后，对这种温柔漂亮的美少年都敬谢不敏。

可是她如此想，对方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老师，您是怎么看菊的？”

第一句话就让她的脚步钉在地上无法移动，没有回头，生怕自己的表情无法控制泄漏了心声。过了一会儿，等到再度恢复扑克牌脸之后，转过身去，用着最冰冷的声音回答着不应该回答的问题，只是，为了让他死心。

“只是学生之一……”

挑动眉毛，少年轻轻笑着，重复着她的话，虽然没有特意的语气升降变化，但是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信：“……学生之一吗？”

“嗯，学生之一，还是麻烦的学生之一，仅此而已。”

闭上眼睛，算是明白这是对朋友的维护，说到底还是那只猫咪太过黏人的缘故。自己和他年龄相差很多，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感觉，自然也清楚明白得很。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可以感觉到有些女生对自己的敌意了。他是个很受欢迎的人物，虽然自己对他只有“麻烦、爱黏人、长不大”这些印象，但是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他的优点和可爱之处。

“老师是这样想的吗？”风吹拂着身边的绿叶，摩擦着发出声音的洪流，让那温柔的声音也卷入其中，成为打动人心的一段音符。但是那声音既清且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就好像置身海底，被海浪卷动般的虚浮感，“如果老师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毕竟这所学校是禁止师生之间谈恋爱的，如果老师没有那个意思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被辞退或者是菊被退学的事情，如此一来，真是太好了……”

这段话说得曲天晴心中一凛，神色也跟着严峻起来，“当然，我和他相差了六岁，如果是恋爱对象的话，年龄相差太远，阅历想法各方面都不同，况且我对年纪比我小的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没有想要一直照顾小孩的那种想法。从各种角度来说，蓝音他都不合格，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这样一来你就放心了吧？”冷冷的，用着以往机械般冰冷无情的声音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随后将头上昂四十五度，忍不住扶了一下眼镜，斜睨着面前的少年，掩饰着心中真正的想法。

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说老实话，自从认识那只猫咪起，自己一切的坚持包括生活轨道都发生了严重的偏离，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事到如今，她和蓝音的关系，就只能维持在这么一条钢丝线上。

如果绷断，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就维持这种暧昧不清的情况好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呼吸不上来的错觉，情不自禁地抓住胸口，鼻尖有点酸楚，但是她依然神色未动。

茶发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伪装出来的坚强以及隐藏在冰冷面具之下的真正感情，微微一笑，春风般温柔。

“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你、老是黏着你不放了。”

轻柔低叹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呢喃一样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曲天晴浑身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地冒起。一阵在这燥热的午后极其罕见的风刮过，吹动树叶摩擦沙沙作响，卷起巨大的空气漩涡，也让遮盖住眯起双眼的过长刘海向上卷动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来。慢慢的，仿佛蝴蝶破茧而出的颤抖，羽睫缓缓分开，里面罕见的冰蓝色闪动着冰一般的光芒，看得人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那个一直微笑的温和的少年？

几乎都可以看见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强烈斗气，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二！你在哪里？不二！”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震撼耳膜，也让曲天晴身子大大一震。茶发少年眸子转动，再次隐藏在羽睫之下，一瞬间斗气全收，围绕在身边的依然是春风吹拂。

“不二，你在这里啊！你知不知道你也要负责班级布置啊，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去做，好过分哦！耶？哇！天晴老师，天晴老师——”

猫咪少年这才迟钝地发现她的存在，立刻开心地扑了过来，曲天晴向左一闪爽快躲开扑来的攻击，但是早有准备的猫咪立刻爽快地向右一扑，结果她那一躲刚好撞上了他的一扑，抱了个满怀。

猫咪开心地在她领口那里蹭来蹭去，不理会她的挣扎抵抗，说什么也不放开。

“呀，天晴老师，是天晴老师耶！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忙疯了啊，都不能跑去见你，我好想你哦。你呢？你想不想我？”

稍微推开身子，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猫眼看向她几乎绿了的脸，大有“你不说想我我就一直纠缠到你说为止”的意思。就算再没神经也不可能不清楚那家伙的个性吧？迫于无奈，她只能充满屈辱地点点头，等到猫咪欢呼一声，这才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那，老师，你想我的话就要有所表示哦，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

“凭什么要我表示？你怎么不表示？”没好气地反驳回去，曲天晴只想着如何摆脱这麻烦的家伙赶快回保健室去，虽然说最近工作比较清闲，但是这样一直摸鱼下去确实不符合自己的个性。

“好呀好呀，我先表示哦，我做完了你也必须做，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嗄？”

还没等明白过来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面前的少年面孔就逐渐放大，随后温暖的嘴唇就落在自己相对冰冷的右颊上。蓝音扶着自己的肩膀，嘴唇轻轻地没有任何邪念、只是单纯表示欣喜地吻上她的脸颊，只是表示着自己久久不见所堆积起来的思念而已，却让她震撼得无法自已。

实际接触只有短短十秒的时间，但是对她来说却足足像过了十个小时那么长。等到猫咪觉得满足了，随后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脸颊，将湿润的唾液留在完全僵化的可怜校医的脸上，分了开来。她当然知道这是猫咪表示“喜欢”的方式，家中那只用食物和舒适的被褥降服的小猫也喜欢舔舔她的脸颊，顺便留下一堆口水。但是那只小小的满是毛的小东西和面前身高比她都高的少年不同，最起码不会用那种充满了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等着她回吻。

身体僵硬、僵硬、僵硬，直到等得不耐烦的少年催促着，将脸颊凑到她唇边，迫不得已迅速一碰才算了结这场闹剧。

期间那茶发少年一直看着自己，虽然微笑着，但是浑身散发的气息已经全然不同，也让胆子一向很大的她感觉到脊背发毛。那种感觉，就好像最心爱的玩具被他人抢走一般，更像是被踩中了脚的人忙着报复他人一样，十分具有威胁性。

也许，自己不知不觉间惹到了一头巨熊，虽然早就有所觉悟，但是却没想到那种斗气来得如此强烈，让人害怕。不由自主地想起卡通片中，不二为了弟弟裕太而特意耍弄观月，对于打倒裕太的慈郎手下毫不留情，甚至在此之前就向手冢暗示过要和慈郎对打。身为不二家的人护短心理严重到让人发狂的地步，而面前的这个不二，难道说将所有接近朋友的人都当成敌人对待吗？

做他的朋友是一种福气，而敌人，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呀呀，到时候记得来我们摊位看哦，天晴老师。”

猫咪开心地挥舞手臂告别，最后拉住朋友的手快速地离开这里。经过曲天晴身边的时候，过长的茶发下露出来的是充满兴味的笑容，以及轻轻的几乎随风而逝的宣言——“我不会那么简单就承认你的……”

啊？

怔怔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界中，这才领悟到不二所说的话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也许还有什么深意的时候，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对那种蔷薇百合朵朵开的情况感觉到一阵恶寒。

“不二，你刚才是不是对天晴老师说了些什么？”抱着布置用的彩带的蓝音，满脸好奇地看着同样忙碌着的同伴，提出从刚才起就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

茶发少年微笑着，将手中的蓝色和红色彩带分开，随后找到气球，将它们拴在一起。

“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天晴老师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冷漠呢……”

“嗯嗯！说得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凶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她很心软哦，只要人家在耳根那边一个劲地念呀念的，她就什么都会答应哦。”蓝音点着头，笑得很是开心，随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充满警戒心地看着身边点头微笑纯良无害的好友，“不二你为什么开始注意起天晴老师了？”

“我为什么不能？”笑着反问，继续手里的工作，不二应对自如。

“可是你不是对其他人很少感兴趣吗？虽然你为人和善，但是却很少主动对别人感兴趣不是吗？为什么会对天晴老师……”猫咪隐约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也知道相交三年的朋友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嗯嗯，只是因为你很在乎她。”说这是原因也对，不二保持着一贯温柔的微笑，将手中已经扎好的彩带和气球交给身边的同学。

“我说不二，不可以动老师的脑筋哦。”危机意识开始涌起，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猫咪盯着先前是朋友现在是敌人的家伙，竖起后背的汗毛。

“嗯？为什么？”明明知道原因还要故意询问，不二笑得温柔，心中却乐翻了天。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大型猫咪因为他的回答而脸色由青转黑，自然知道属于猫的属性的骄傲、任性、独占欲将全面爆发。

“不可以！你不能对天晴老师下手，你不可以喜欢她！”怨恨的语气配合上别扭的身体语言，充分显示出了别人窥视自己主人时候所表示出来的不满。再倔强高傲的猫咪在面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时，就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保护欲、独占欲以及对打着主意的他人虎视眈眈。

很有趣。

脑海中跳过这三个字，不二的微笑更是温柔如水，但是轻轻的话语却砸中了猫咪的痛脚，十分干脆：“可是，天晴老师又不是属于你的，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你要约束别人不去喜欢她、亲近她呢？”

“天晴老师是不一样的！总之……总之，你就是不许接近她！”猫咪发急了，全身的汗毛倒竖着，虎视眈眈地望着好友，“不二你的魅力太大了，只要你看上的人也一定会喜欢你，我不要……天晴老师她……她……”

“她怎样？”微微浅笑，谈笑用兵，“我只知道她个性不错，而且长得很漂亮，还有一双很美丽的长腿，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讨厌！”在唇舌上永远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猫咪恼羞成怒地冲出去，找个地方去舔噬伤口。匆忙逃走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茶发少年笑弯了腰，深深沉浸在捉弄猫咪的快乐中去。“不二……菊他，好像有点可怜哦。”

“可是，这样才可以帮助他啊。”

确实，只有这样才能刺激那个天真不通世故，友情、爱情、依赖感完全混为一谈的大型猫科动物。不二微微笑着，缓缓睁开的淡蓝色眼眸中隐约有着恶作剧的光芒，似乎，在不久之后的学园祭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