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面书生说是她杀死了他的父亲……
她,邬启月,他的母亲,却不否认。
她还告诉他,十前年狄府的那一场血案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小小的报复。
十年前,她的一个封印,让他忘记了儿时的一切……
可是,她不知道封印也会有解除的一天吗?
那天,他破除三门阵后,一夜间白了头的他却想起了太多的事,他的记忆却是像被打翻的五色瓶,在时空的洪流里一一描绘出那被尘封的往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生活在云山脚下一个简朴的镇子里,那里有疼他爱她的养父母,虽然家境贫寒,甚至父母都要到镇里的大户人家狄家帮工才能养活他和比他小两岁的妹妹。但他真的好快乐,好快乐……
那个夏日,一直是他至今难忘的。他见到了一个从天上调下来的白衣小仙女……她是他见过最美,最漂亮的小女孩。
后来,在他回狄家的路上,他见到了一个同样好美好美的女人。她坐在轮椅上,似乎很生气,她打了那个正在欺负他的狄家大小姐……然后她告诉他,她是他母亲,要接他回去,他不同意。
三日后,养父母一家离奇惨死,狄家突来横祸……一切都乱了……
他离开了那个小镇,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可是,今天,她的母亲竟然告诉他,这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天啦,为什么是她?
她甚至告诉他,当年调云城负了她,如今她要杀死调云城所有的女子,包括青青。
“你是我儿子,我的恨就是你的恨,你必需给我忘记那个小贱人……”邬启月双目圆睁,一股怒火在心中漫延。
为了那个从来不曾养育过他的人,为了那个小贱人,昔儿的眼睛告诉她,他会离开,会离开他,要永远离开她……
“啊……”她痛苦的大喊,她不许,不许……
“恨是你的,是你臆想出来的,你能不能醒醒?醒醒啊!”秋如昔突然像被抽干了精力,瘫跪在邬启月面前,他的身子就像风雨中飘零的树叶找不到根。
“不,不,是他们负了我,我恨他们,我恨,我好恨,我恨所有人,我恨这个世界……”有些忘我的邬启月再度沉浸在自己的恨意之中。
这无尽的恨意压得秋如昔快要窒息了,他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来。
邬启月像是被电到了,这滴泪让她看到了昔儿的脆弱,她呆滞的看着昔儿喃喃自语:“那个风青青就那么好?那个贱人值得你这样吗……”
邬启月气得挥出一掌,不远处的盆栽应声破碎。
“这两个字不是该你骂的。”秋如昔站了起来,他早该知道,娘是铁石心肠,自己的退让关心或许都是多余的。
“你在威胁我?”邬启月冷哼一声,把头别向一边。
“你真的对青青做了什么吗?看在我叫你娘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求您告诉我她在哪里?”他并不知道选妃大赛上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很多禁卫军在找人,似乎很焦急,在寻找的人群中,他看到了阎王的贴身侍卫司马意寒和洛屿。
司马意寒告诉他,青青失踪了。
他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他娘,所以他才又回到了这里,这个没有爱的地方。
昔儿不信任她。
一种绝望笼罩着邬启月,她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邬启月的冷静沉默让秋如昔寒心了,他起身往外走去。或许,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您保重,我走了,我要去找她。”
“站住……”邬启月向地面挥出一掌,地面揿起一股狂风,秋如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依然没有因此而停下。
“站住,我叫你站住。”邬启月的头发隐隐泛红,她的昔儿生气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意识到这个想法,她整个人隐入了疯狂状。
秋如昔只是回头看了那个疯狂的女人一眼,又转过了头。他的娘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你为了那个女人而这样对我,我要她死,哪怕是施‘毁灭咒’我也要她死去。”邬启月怒极反笑。
秋如昔惊恐的停下了脚步。她疯了,真的疯了吗?她对青青的恨意到了要毁灭的地步了吗?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娘到哪里去了?秋如昔凄凉的一笑。
“你终于肯停下脚步了吗?哈哈……”邬启月大笑了起来,她还是赢了不是吗?“那个女人是个绊脚石,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想离开我。我的计划改变了,我要她死。”她恨恨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不要伤害她。求你!”秋如昔明白疯狂中的她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伤害?哈哈……”听到这几个字,邬启月突然又大笑了起来。伤害,对,就是伤害,月华子伤害了她,所以她让月华子去了地狱。风紫荆伤害了她,她就让他永远沉睡在冰雪中。现在他们的宝贝女儿风青青又伤害她,哈哈……她就让她永远活在黑暗中,永远活在别人的恐惧之中。谁敢伤害她,她就十倍百倍奉还。哈哈,一切都是天意。
“我不准你伤害她。不准,你听到了没有?”
邬启月低低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很美对不对?”她轻轻的用手绞着自己的头发。“这也少不了我的功劳,我用我的自由,我的双腿来诅咒她,我要她拥有世上最美的眸子。这样才能让她看到自己千变万化的丑陋容颜。我要她日日吃不好,睡不香,永远活在世人的唾弃与恐惧中。我要她永世得不到真爱,永远不能碰触自己喜欢的男人。哈哈……现在,我要她永远活在黑暗中……永远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