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分配宫女这种小事应该有下人去干的,张公公是副总官,他怎么有兴趣掺和分配宫女的小事?看来,事情又比我想像中的要严重了。这样想着,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脸色很苍白,估计是吓的。她的语词很诚实,想必也不会说谎。我清了清嗓音淡道:“你守着莹妃的尸体不怕吗?”
“奴婢不怕,奴婢家以前是做棺材的,所以胆子大些。”
我心里暗忖,看来张公公是故意挑选一个不怕死人的宫女过来守灵。“好了,你先下去吧。”
“谢谢娘娘!”她站起来就匆匆离去了。
“主子,莹妃以前也有四个宫女,怎么叫一个新进宫女来守灵呢?”
“这事很不寻常,你都听到了,她说是张副总官让她过来的,这就说明莹妃身边的宫女都被换了,小环,你去帮忙问问,她以前的宫女都到哪里去了,回来告诉我。”
“是!”
“还有,顺便叫张副总官来见我!”
“是!”
待小环走后,我忽然感到冷意浸骨,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披肩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小环也没有注意,看来,莹妃的死让总个后宫都人心惶惶了。
我捡起掉落的披肩,余乐忽然瞄到门口,一抹修长的身影伫在那儿,像樽雕像屹立寒风中。
我怔了怔,随及道:“贤成,你怎么来了?”
“雪儿,你没事吧!”贤成走过来,温柔的把披肩披到我的身上。
我忽然想起,约子书文俊的那会儿寄过一封信给贤成,按理说,他应该见到信就会赶过来的,可事情发生了也没见到他的身影。我纳闷的望着他,问:“昨天,你有没有去飘香楼?”
贤成怔了怔,奇怪道:“去飘香楼?干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清淡的一笑:“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要喝茶吗?小环不在,我替你泡一壶吧。”
“你的宫女呢?”
“我没有宫女,我只有小环一人侍候。”
“雪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多一人人照顾不好吗?”贤成心疼的望着我。
我朝他笑笑:“我喜欢清静,太多人了反而不习惯。”
贤煌不赞成的摇头:“雪儿,你现在的身份是皇贵妃,身边总是要个人照顾日常起居的。”
“有小环就够了?”
“像现在,她出去办事了,你还要亲手做手,我那皇兄怎么不关心一下呢。”
“谁在说我坏话?”蓦地,门口出现另一个身影,贤煌信步走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我拂了拂身子。
“免了!”贤煌快步过来,扶起我,一手爱怜的搂着我,对贤成道:“雪儿是我最疼爱的宝贝,我怎么会让她委屈。”忽然他看到我手中的茶壶,朗声一笑:“就泡个茶面于,我来做,雪儿,你身子还未复元,去床上躺着吧。”
我呆了呆,赶紧抢过茶壶,轻道:“雪儿没事,皇上和亲王坐着吧,我来就行。”
贤成在一帝皱着眉,脸色难看的望着我们。贤煌却笑嘻嘻的坐下来,对贤成道:“怎么?雪儿的话你也不听了?”
贤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闷闷的坐下。
“雪儿,你怎么不接受我的好意呢?你看现在,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朕看着心疼啊。”贤煌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抿唇轻笑:“皇上的好意雪儿领了,只是皇上也应该了解雪儿啊,雪儿喜欢独来独往,太多的人反面累赘了。”
我的话另有深意,贤煌眯起了眼,盯着我看了良久,才笑道:“朕惭愧,从今以后一定记住雪儿的喜好了。”
“不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了,我先告辞!”一旁的贤成攸的站起来,匆匆扔下几句话就出了门口,我还来不及叫住他,就消失不见了。
“让他去吧!”贤成一走,贤煌的语气忽然低下了来。
我惊愕的回过身,“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雪儿,你在说什么?”
我皱起眉:“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呢?贤成只是来这里看看我,你没必要吃那么大的醋吧。”
贤煌的笑停驻有脸上,大手温柔的罩过来,把我的头摁进怀里,低沉爱怜道:“雪儿,你要知道,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紧紧蹭着他的锦衣,心里在认真的问,是这样吗?贤煌,真的是这样吗?可为什么?我现在好害怕?
贤煌的宠爱并没有浇息我的好奇心,我依然寻着各种证据查莹妃之死,前几天,我把张副总管叫了过来问话,他却闭口不言,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才吐出一句话,要我去问皇上,这个死太监知道我没那个胆,还敢给我敲杆真不像话。
看来,莹妃的事情都被贤煌紧紧握着,可是,我要去问他吗?我知道如果我强烈要求知道,贤煌还是会据实相告的,可是,我却在真想面北退怯,我怕所要的结果不会是我所希望的,我怕到时候会令我伤心失望,因为贤煌加驻了太多的好。
对面的朱漆雕门,已经蒙上灰灰的一层灰,偶然得到一个消息,新封的德妃要住进来。
晨前就有几个小宫女提着水来做清洁打扫,莹妃的尸骨不知什么时候被运了出去。
我想应该是三更之分吧,白天我一直都窝在宫里,运尸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我还是会知道的。
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蹙紧眉,我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楼阁,那边是冷宫,与长春宫遥遥相对,高大辉煌的建筑在晚景下开成鲜明的对比,女人的风光都被埋藏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大房子里,一年又一年,一世比一世,真是令人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