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的时间,全身的衣衫,全部湿透。双眼,依旧不死心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只是呼救的想法,却立刻被自己强制着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开始慢慢消失……呼吸,开始恢复正常。我喘着气,靠着墙壁,疲惫地闭上双眼。
青花之毒,终于要过去了吗?我暗暗地想。
原本那种炙烫的感觉,却突然急转直下,一股像是刺骨的寒意,从心口传来。方才还是大汗淋漓,现在却是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甚至,双手和双脚,都像暴露在冰天雪地一般,冻得毫无知觉。整个人,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被推入冰洞一般,毫无抵御严寒的能力。
严寒,让我像是被冻伤了一般,整个身子,变得僵硬。好冷,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熬不下去了,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还不够吗?我失去了挣扎的体力。下一刻,却如同万箭穿心,心口处想要撕裂般的痛楚,吞灭了我的知觉。
“天!你是……少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晴儿的声音吗?在我耳边听来,却那么遥远。
“少爷,少爷,不好了!”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刺骨的寒冷终于消失不见,经过这两场冰火之毒,我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昏迷,但还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双眼。
我在何地?
这么温暖,应该是妖精的怀抱吧。只是,此刻的我,没有办法睁开双眼,没有办法笑着对他说一声:“我没事。”
“她有没有按时吃药?”
晴儿的话,带着紧张和肯定两种情绪。“少夫人每日都服药,这是奴婢亲眼所见。”
“你看着她,我出去一趟!”
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伸出右手,却只是抓住一片空气。他又走了吗?声音,卡在喉间,说不出,喊不起。
“少夫人,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少爷会救你的……”
不行,我不能让妖精知道我种了青花!迷糊的神智,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我拼命张开双眼,朝着门边喊道:“墨言……”房间内的光亮,却那么刺眼。
这两个字,分明像是小的细语一般,但那个已经疾步走到门边的那个身影,却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你先下去。”他面向晴儿,说道。
等晴儿下去了,他坐在我的床边。我们都彼此沉默着,却不知该谁先开口。但我看的到,他的脸上的冷酷开始一分一分减少……
眼底的温柔,再也无法刻意掩藏下去。
“我该去白沅国请洛神医救你的。”他握住我的手,俊美的脸上尽是担忧之情。“我不应忽视你。”
“妖精,我知道那夜是你。”我望着他,淡淡说道:“就算梅姐和大哥都不知你曾经回来过,但我确信,那夜是你。”
“我却宁愿我没有回来过。”他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嘴角慢慢扬起,但也只是一个莫名感伤的微笑。
“我从来没有如此执着过,甚至……”他望着我,眼神复杂。“开始走向偏执。”
“你问我,爱,就是占有?”他淡淡一笑,却失去了往日的那种魅惑人心的迷人风采,取而代之的是,那么无法抗拒的无力。
“原来,我已经中了感情的毒。因为爱的越深,所以当我看到你离我越走越远,我已经根本无法做到不动心,不难受,不嫉妒。这样的自己,我也着实无可奈何。”
“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地放弃你,不想让你两难。”他手中的力道慢慢加大,似乎是他此刻情绪的最佳反映。
“原来,就算是面对你的背影,我也无法不动心。只要几日不见到你,身边少了你,我也会情不自禁去想念。看到你脸上的落寞的表情,我也会想要在第一时间来抚慰。”他沉默了,双眸中缓缓流动着淡淡的心酸。
我知道,我需要给妖精一个倾吐心绪的机会,这个时候,我选择倾听,做一个最忠实的听众。
“我故意冷落你,逼自己不想念你,逼自己不去发疯地嫉妒……”他双手捉住我的手,用手上的温度,温暖着我的微凉的手心。
“不看你,不想你,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以后的疯狂?”他脸色冷凝,再也没有一丝笑意。“那一夜,我的所作所为肯定伤了你,而这,也许只是疯狂的前奏。”
“果然,感情是一个人无法控制的。”他一低头,放下我的手。“在晴儿极力呼喊之后,我冲出屋内,看到你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我真的再也无法伪装自己,再也无法掩藏自己的心。”
“然儿,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他把我紧搂在怀,用一种近乎恳切的口吻。“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
双眼,却变得模糊。听到他近乎誓言的言语,他陈恳的语气,我想要克制自己的情感,为何却有些力不从心?心,似乎碎了,再也拼接不完全。
“妖……”后面的一个“精”字还未出口,身体便软软地滑下去……倒在一个异常柔软的地方,随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我想要去抓住他,但我的手,无法握住他的手。我想喊他的名字,但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
“然儿,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要保护的女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这个声音,低沉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甚至,带了一分的颤抖,就像是……要离别。
“然儿,睡一觉,就不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