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知道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轻扬着精致的纸扇，淡雅地笑着：“他应该是早就把白沅国翻了个遍，很快就要回到华城了。”是啊，已经过去八日了，白天轩瞒不了多久的。只是没有想到，妖精会亲自赶去白沅国，只为了找我。
“那么是说，他还在白沅国？”
“也许，已经在回程了。”他笑意不改，却没有放开我的手。他的举动，让我不免有些奇怪。
我扒下他的手，望着他的脸：“我不会再叫你二哥了。”我顿了顿，坦白地说道：“我并不是苏凝。”
他弯月般的双眼中，是满当当的笑意：“现在认识，也许不算晚。”
我一句带过：“我是陶然。”
“你不回墨言的身边了？”
我心头泛起一抹苦涩：“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吧，再说，我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了然地笑着：“你果然在意那件事。”
我淡淡问道：“什么？”
他嘴角含笑：“墨言收了两个小妾，并不是你可以接受的。你想要的，是一对一的感情。”他说的，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真没想到，他竟也可以洞察我的心思。
我款款笑着：“司徒傲，你倒是很懂我的想法。不过，我并没有到非要赖上墨言的地步。”
他没说什么，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他此刻的安静，却让我觉得事有蹊跷。他站在妖精二哥的立场，本该把事实问个一清二楚的。甚至兴师问罪，也远比此刻的沉默要更合理些。
我不禁问出口：“我为何会变成冒名顶替的苏凝，为何会嫁给司徒墨言，难道你不想知道？”
他弯月般的双眸中却是我看不清的迷雾：“你过去的事，我不感兴趣。”
“那么此次前来，你并不是想要把我带回司徒府了？”
“你不回去，我也不会拦你。”他这次的纵容，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喜欢墨言那小子吗？”这个问题，我没有功夫细想，再说，喜欢又如何？我不会轻易坦露自己的心事。
“既然司徒傲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那我们就这么散了吧。”我匆匆回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交代：“千万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墨言。”
“我会替你保密的。”他清风般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我的顾虑一扫而空。
“多谢了。”我笑着，对他挥挥手，向前走去。
第一次，觉得身边没有人陪伴的感觉，那么落寞。走在街头，迎面而来的也只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自己的心底不免有些慌张。
还不如留在白沅国，和小容待在一块儿呢。我挫败地坐在海边，望着夕阳，再次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他只是沉默着，我却忘不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滕公子？”
我侧过身，还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却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他的怀抱，和妖精的不同，
不是那种温柔多情的，却是沉重压抑的。他的拥抱，像是要压碎我的全身，再也拼接不完全。
“为何离开？”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沉重，像是恨意。不知为何，在他就快要令人窒息的拥抱之下，我却不再想要遮遮掩掩了。
“当晚，是墨言带我走的。”
“是他？”他像是咬牙切齿，浑身的怒意已经散发出来，我感受的到。
我推开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他的侍从。”
“你是他的女人？”他狠狠扼住我的手腕，我却没有反抗。若他和妖精是仇敌的话，我隐瞒一切的确活该遭此一劫。
他的力道再次加重，我却只能咬牙挺过。“你是苏凝？”
我忍着痛，抬起脸：“我不是，我只是那个代替苏凝嫁给墨言的陶然。”
他冷笑着，勾起我的下颚：“那么说，司徒墨言真正宠爱的女子，是你对吗？”
“是。”宠爱吗？也许也不尽然。
他不得不怀疑：“司徒墨言能够如此对你，你却要留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我跟着你，并不抱任何不堪的企图。还有，我不是苏凝，我也不会回司徒府，只想过自由的生活。”我朝他笑着：“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强求。”
“恩怨吗？”他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似乎是想要笑，却压制的辛苦。
他蓦地解下头顶的斗笠，他的脸却让我难以接受。我紧紧盯着，甚至快要忘记了呼吸。
“怎么？无法接受吗？”他戏谑地说道，慢慢凑近我的脸。妖精和滕公子，像是生死对头，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
“妖……妖精……”我就快要气结。
“妖精？莫非你也是如此形容他的？”他嘴角含笑，渐渐逼近我的身体。周围，都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我全身僵硬，甚至已经有些轻微的颤抖。只要一看到那张脸，我就没办法不害怕。
“滕墨月，记住我的名字。”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耳边，把这句话送入我的心里。
他重新戴上斗笠，起身。我却迟迟不愿起来，刚才的一幕还在我的脑海里，没有退去。
“看见我的脸之后，不想跟着我了？”他泛冷的口吻，却在提醒我，他不是妖精。可是在见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他分明就是妖精！
他的五官，我没理由认错。剑眉入鬓，勾人的桃花眼，好看的鼻梁，略薄的唇形，他的脸明明和妖精没有分别，只是少了几分温暖的笑意罢了。一旦妖精发怒的时候，简直和滕墨月同出一辙。还有一点便是，妖精身上的奇香，他却没有。司徒墨言，滕墨月，虽然姓氏不同，但是名字却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