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凑近我的脸：“你已经是墨月宫的人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声音渐低：“你这么想让我回司徒府？”
“只有你和他断绝来往，我才能安心。”他嘴角浮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蓦地，他笑意一敛，神情冷淡：“我可不想再次被你当成是谁的替身。”
他果然在意这件事，可是我喝醉了酒，对喊错人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如果是我做错事，才会让他生出这个念头，那我也只能认了。我无奈地点头：“我去，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苏凝。”见识那一个任意妄为的苏家小姐，在大婚之日把我送到新房的那位有勇有谋的苏家小姐！
“果然是忠心耿耿的侍从。”他嘴角轻勾，双唇轻轻擦过我的嘴边，我满心慌乱，推开他。
“你是我的主子，你怎么可以？”我站在墙角，警备心顿起。
“有何不可？”他步步紧逼，眼神深沉。
“你再过来，我就……”我顿了顿。
“千万别想摆脱我。”他慢慢解开我的发带，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我的发尾。
“滕公子。”我心有余悸，小心地喊道。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当初，是你找上我的。如今，墨月宫才是你的归宿。”
我有些震惊，但没有流露出来。他说的，是归宿？难道墨月宫像是黑道一般，进得来容易，想出去却没那么简单？
“苏凝就在司徒府中。”
我望向身旁的滕墨月，他依旧是一身黑衣装扮，头戴斗笠，若不是他没有奇香，我说不定就会以为他是妖精，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妖精双面人格，或者是人格分裂。可是滕墨月的性格和妖精实在是南辕北辙。他要我换上女装，不知为何，他为我买了一袭他曾嫌弃太惹眼的明黄色长裙。我早已不是司徒府的正牌女主人了，此次前去，也只想尽可能的低调。滕墨月心底在想些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
我转过脸：“公子，我进去了。”硬着头皮，也只能走出这个巷子，径直走向司徒府的大门。
他没有回答，我却感受得到他沉重的目光留在我的背上，如芒在背。
但愿妖精不在府中，我暗暗想到。
“少夫人，不，姑娘你……”门仆一见到我，就在我的称谓上犯难。
我摆出一副笑脸，问道：“少爷在府中吗？”
“少爷不在。”
喔，还好妖精不在，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妖精不在，我也不方便进府了，拖一天是一天吧。
当我满意地转过身，却被身后的这张脸吓得说不出话来。妖精走路无声无息的吗，这个绰号还真的配他。同时见到两张相同的脸，总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然儿，你回来了。”还没等我想到如何打招呼，他眉眼含笑，一把拉过我，轻拥我入怀。
“司徒墨言，你放手。”我小声地说道。我知道，滕墨月一定就在我的附近，我不想被他看见。
他的墨色双眸满是不悦，慢慢放开他的双手。“你怎么了？”
我轻撇嘴角，淡然问道：“苏凝回来了？”
他的眉头紧锁：“你知道？”
我话锋一转：“我只是来见苏凝，有些事想要和她谈谈。”
他狠狠拽住我的手，把我拉进府中：“不想见我？你说过，一旦我找到苏凝，你不会再拒绝我。”
“司徒墨言，你不要拉拉扯扯的。”我用右手挡住我的脸，自觉丢脸，真的像是在外闯了祸的被老爸拉回家，或是红杏出墙的少妇被相公抓奸在床，再怒气冲冲地拉回家严刑拷问。可是他却丝毫不理会府中丫鬟和仆人的眼光，脸色铁青。
“司徒墨言，别人都在看！”我压低声音说道。
“让他们看！”他冷意横生，声音泛冷。周边的人目瞪口呆，又急急低下头，马上就回避了。
我用力喊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娘子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了。我望着他，他眼底的怒意令我心生胆怯。
“你就是陶然？”身后，有一个软软的声音传过来。我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来，真的很想见到苏凝，我缓缓转过身。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苏凝会是如此平淡无奇的一个小女子。就长相而言，她完全就是一个会泯灭在人群中的平凡女子，虽不至于说是极丑，但第一眼看过去，确实也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她一袭浅蓝色纱衣，娇小依人，也显得平易近人。她嘴边的温和的微笑，让我完全没有警戒心。甚至，就快要把那一闷棍的仇也淡忘了。
“苏凝？”我有些不确定，轻轻问道。
“墨言，我可以和陶然单独谈谈吗？”她对妖精的亲昵称呼，却让我不自觉回转过头，去观察妖精的反应。
“半个时辰后，我要看见陶然。”他没有一丝笑意的冷峻神情，淡淡瞥了我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进屋，陶然。”她盈盈笑着，主动牵起我的手。
“好。”我报以一笑。她没有和妖精同住一屋，住的只是厢房，可是她才是原本的少夫人，司徒家和苏家认定的女子，想必我的出现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欢迎。也许，除了妖精……我尾随着苏凝，安静地走进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对面。
“有件东西，我要亲手还给你。”她打开衣柜，拿起一个包袱，向我徐徐走来。
我慢慢仰起头：“这是……”我接过这个包袱，慢慢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明明是当晚我穿的泳衣，看来，一切都是她做的不错。